其所感,欢其所欢,苦其所苦。
当年始皇帝饮下的,便是掺以死敌颈中热血的纷纭酿,对方败北时那份战栗痛悔和彻底拜服,实在是叫胜者每喝上一口,都通体舒泰到折寿亦可。自然了,还有些被始皇帝下三滥手段气得气血翻腾破口怒骂之欲,这才是始皇帝说什么也连老伙计都不让尝上一口的因由,毕竟,当初那些个手段确是龌龊了些,知道的那么几个,早被暗地里结果了……
而羽瑟如今抱在怀里的这一坛,则无需多言,乃是掺了枫漓精血的了。
因昨晚同郑勋签下和离书时郑勋有所嘱咐,羽瑟本不敢回的晚了,奈何此时很是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抱着酒坛子一小口一小口轻舔着,早就把哥哥的嘱咐抛诸脑后。
枫漓好生品味了一番羽瑟陶醉的小模样,终究是怕她回过神来会懊恼,不过未时就拉着她往回,还硬生生收了纷纭酿,道是左右没人跟她抢,夜间再给她就是。
羽瑟瘪着嘴,回味过了最后一阵甜蜜欢欣的余韵,这才想起自家哥哥,只好勉为其难点点头,一把抢回纷纭酿抱在怀里,好生塞上红绸,可万万别漏了洒了……
枫漓失笑,看着羽瑟那护食的模样,爱得不行。
二人亲亲热热地回了,竟见盛府挂起了红绸,羽瑟就近拉了悠悠哉哉靠着门指挥众人的璟然,一问才知,哥哥竟要在今晚同忆煊成婚。
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羽瑟着实惊了一惊,匆匆忙忙就要去寻哥哥。
璟然却是被羽瑟手中的酒坛吸引了目光,一把将人拦下:“这是什么酒?闻起来好生香洌。”
羽瑟下意识将酒坛往怀里收了收,转而又想到嗜酒的哥哥,加之肩膀已很是有些酸痛,便干脆将小坛子塞到枫漓怀中:“你可替我收好了!”
见枫漓含笑颔首,羽瑟才转向璟然,摆摆手道:“你闻闻就成,这可是枫漓酿给我的。”言罢,就一溜儿小跑,去找郑勋问话去了。
璟然顿觉没眼看,鉴于羽瑟脑门后也不长眼睛,便干脆转向了枫漓,温声笑道:“虽说重色轻友自古有之,可你想必……”
“那便告诉你。”枫漓显然也觉出了炫耀的好滋味,竟难得戏弄了璟然一句,“正是你日思夜想的纷纭酿,可我只给瑟儿酿。”
“……”
枫漓看着璟然那一脸的一言难尽,竟破天荒笑出了声,拍了拍他的肩,便自顾自去了。
回过劲儿来的盛大庄主看着枫漓追着羽瑟而去的身影,心下暗骂,当初是怎么觉得你们两个最是冷心冷情的?不成想,我盛璟然也有眼瞎的时候……
你且等着吧,既然晓得了方子在你手里,本庄主总有把它套出来的一天……
却说郑勋,怎么也没想到小辣椒竟如此爽快,直到这会儿都没全然回过神来,抓耳挠腮地在房中踱来踱去,看到破门而入的妹妹,竟仿佛一下子抓住了主心骨,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拉住羽瑟道:“你快打我一下。”
羽瑟忙慌慌地来见郑勋,冷不丁被他劈头来了这么一个要求,比郑勋还摸不着头脑,只是懵着。
郑勋见羽瑟傻愣愣的,不禁摇晃她两下,催道:“怎么了?你也不是真的?羽瑟?快打啊,打这儿,或者这儿,诶你打哪儿都成,打重一些!”
郑勋激动之下没能控制手劲儿,羽瑟被他晃得肩疼,正想推开他,枫漓就自身后站了出来,一掌拍在郑勋胳膊上,虽没使上内劲,但力道也是不小。
“嘶……还真疼啊,嘿嘿……”郑勋被拍得连连倒退几步,揉了揉被枫漓打疼之处,再看妹妹和准妹夫,见他们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自己,好似自己被鬼上身了似的,也不恼,甚而嘿嘿傻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