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然见羽瑟仿佛并未对自己生出不满,不自觉松了口气,松口气之余又有些莫名的不痛快,想起婉惜更是一叹,低声宛若自语:“我昨夜并没有……”
“得得得得得,这样的话我可不替你传,你还是自己同婉惜说罢。”羽瑟连连摆手,转而又为婉惜舒了口气,“想必冷桐就是你说的梦君楼老板,你也只是去同他谈事。”
璟然点了点头:“你这个兄长可不是一般人。”
羽瑟攒了眉:“你确定他并非异世之人?”
“他不是,我与他相识多年,不会认错,”璟然早已知道羽瑟等人魂魄来此容貌未变之事,不禁问道,“怎么,你在那世上也见过他?”
也是,能操控这种连锁青楼之人绝非俗类,幕后定是权贵,且这冷桐与狐狸交往甚多,绝不是换了芯子还能装的滴水不漏的,羽瑟也不过是提上一嘴,听璟然这么一说便全然放了心,点了点头道:“若不是他,我可来不了此处。”
这倒是大大出乎璟然意料,又想到羽瑟初见冷桐时眼中的阴郁,原来并不是装的,心中对冷桐的戒备不禁更深了两分:“你和他有仇?”
不过是见死不救罢了,也算不得仇,羽瑟轻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想多说:“那倒没有,既然他是此世中人,更不打紧了。他约莫是二皇子的人吧?路骁已经知道婉惜的身份了?”
璟然无意否认,颔首道:“我一早就引着婉惜熟□□字迹,先前也借机同婉惜说了,若她记不得从前的事也不打紧,就算只有逃婚后的记忆也没关系。二皇子不见胞妹多年,冷桐也只同她见过一面,婉惜素来有闺秀模样,比宫中之人也不差,想必他们不会怀疑。”
没有危险就好,羽瑟知道璟然这一步步都有图谋,但终究是护住了异世而来的婉惜,只是听这狐狸言下之意,是婉惜还未告诉他穿越之事了。
羽瑟不欲多想,只劝了他去看婉惜便不再多言,自觉接了婉惜的差事,去探视恢复记忆时万分不适的梦冠芳。
婉惜在房中已是平静了思绪,璟然哥是古代的男人,又是堂堂慕艾山庄的庄主,逛了逛青楼,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在现代时一心希望能嫁给欧宇谦,不也做好了他可能会有几个情妇的准备么?
婉惜强迫自己这样想着,强迫自己去体谅他,可终究发现,自己的心意已经甚深,好像整个生活中都是璟然的影子,纵是璟然哥多看别人一眼也是受不了的了,若不能同璟然哥在一起,当真是不如死了的好。婉惜想到此处,抹了眼泪就要去寻璟然,不再想什么矜持,只想细细告诉他自己的心意,求他不要离开自己。
璟然在外头敲了两下门,见婉惜没应,却又听她哽咽两声,难得的失了君子之风,径直推门走了进去,哪知刚一进来就被佳人撞了满怀。
婉惜没冲出房门就撞进璟然怀里,方才那鼓起的劲儿还正高涨着,胆大包天地直接将璟然抱住,停了半晌的泪水又蜿蜒而下:“璟然哥,婉惜一心都是你,婉惜此生非你不嫁,璟然哥你也回头看一看婉惜,好不好?”
璟然猛地遇着这样的婉惜,倒是有些惊诧,下意识将她从怀中拉了出来,看她那还抽抽噎噎的模样,心中极为不忍,终是叹了一声:“莫哭了。”
见璟然拉下自己攥紧他衣袖的手,婉惜心中一凉,可转瞬又被他好生牵住了那只手拉到桌边。
璟然哥素来温润柔和,可从未对自己做过什么亲近之事,婉惜被璟然拉着手走了几步,一颗心顿时飞扬起来,坐下后还直愣愣看着被璟然拉住的手。
璟然心中怜意更甚,取出怀中帕子擦了擦婉惜面上的泪,柔声道:“我知道你心意,也将你放在心上了。你当本庄主是谁绣的帕子都愿意收,谁做的点心都愿意吃么?”说着,夹着手中那绣帕在她眼前晃了晃。
婉惜却是怎么也没料到会这样,只是傻傻看着璟然,想着自己送的绣帕是从他怀中掏出来的,呐呐喊了两声璟然的名字。
璟然倒不知婉惜还有如此呆傻的时候,不禁觉得她有些可怜可爱,想到羽瑟所言,又念及婉惜毕竟是一缕异世孤魂,自己利用着她反得了她如此真情,终究有些歉然:“昨夜去梦君楼也是有事,那样的逢场作戏,你不要放在心上。”
婉惜哪敢奢望如此,一心想着要走到璟然哥心里去,却猛然间得知他心中已有了自己,甚至还愿意同自己解释安慰,反倒眼泪流的更凶了,所谓喜极而泣,大抵就是如此了。
璟然失笑,心道这公主真真是水做的骨肉,又柔声安慰半晌,就留她自己梳洗,前去寻玄海问问法术进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