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瑟跟郑勋聊着聊着,劝服了他,自己倒起了脾气,沐枫漓,我凭什么帮你背这锅,离婚了正好给你施施压,思及此处,立马接上了郑勋的话:“其实哥哥说的也对,拖太久了可不好,唔,就到今年七夕如何?”
“……”
羽瑟终于笑眯眯和郑勋达成了共识,送走兄长,这才瘪了嘴,负气往凳上一坐。沐枫漓,你不肯娶我也没用,最多陪你耗到七夕,我说什么也要大张旗鼓为你离婚!总不能事事都依着你,哼!
却说玄海坐在堂外喝茶,暗自思量羽瑟方才所问,直到看枫漓远远走来才回过神,见他手中还不知提了什么,更是满心疑虑,正可谓心中有了那种子,便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可疑。
枫漓自羽瑟无辜受累那一夜后,对玄海一直是视而不见,此时见他在门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不禁挑了眉,自然也懒得理,径直走过了他,向羽瑟房中去了。
玄海此时也闻着了香味,这才晓得,枫漓手中那个叶子包裹住的物什,竟是刚烤好的野味,看着走进羽瑟房中的男子,不自觉舔了舔牙槽,难不成,只是去打野味当赔罪?怪不得冷姑娘都没有下来用饭……
次日一早,羽瑟醒得颇早,干脆在房中松了松筋骨,两三个月不曾好生锻炼,只觉人都要生锈了。练完一套招式,一边打开房门,一边轻缓地上下耸动着左肩,还好,也不甚疼了,虽说比从前差上一些,少用些力气就是。
正当此时,婉惜走过门口,羽瑟见她眼睛红红,不禁吓了一跳:“你这是哭了?”
“没,没有,”婉惜路过羽瑟房前,正碰上她开门,自己也是冷不丁一惊抬头看去,闻言攥紧了手中衣衫,红着脸低下了头。
羽瑟刚问完话就发现了婉惜手中那件青衫,仿佛,是狐狸的吧?再看看她那娇羞的模样,顿觉自己开门开得不是时候,扫了扫鼻翼道:“没哭就好,时候尚早,我再回去睡上一觉。”说着,就将刚开了一半的房门阖上了。
羽瑟坐在榻边,脚尖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终是起身从包袱中拎出了个好些天不曾拿出来的丝帕,看着上头鬼画符似的花样,抿了抿嘴,又塞了回去,罢了,还不如亲自去打野味烤给枫漓吃……
婉惜则是赶紧多眨了眨眼,有心想拿帕子敷一敷,又怕耽误了时辰,一会儿大家都起了,再被旁人瞧见岂不是更不好意思,于是捧了衣衫便下楼去找璟然。行至璟然门前,正想低声唤一句,门便大开了,跟着便是枫漓走了出来,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了自己一眼,就自顾自走了。
婉惜一愣,正在想是不是走错了房,就听里头璟然哥在唤自己,当下整了心神,将衣衫给他送了进去。
璟然也没等婉惜开口,就温声问道:“这不是我昨日扔掉的衣衫么,怎么在你这儿?”
婉惜闻言一哽,昨日见璟然哥放在此屋外间的衣衫有一处小小的破损,便自作主张拿了回去,替他缝补好了不说,还连夜在破损处细细绣了松竹的式样和一个小小的“惜”字。现下璟然开口便说是他扔掉的,婉惜倒不好再说什么了,捧着衣衫的手也矮了些:“我在外头瞧见了,还以为是璟然哥落在厅里的呢。”
璟然昨儿将衣衫换下就扔在外间了,晚上没见着,自当是伙计已经收了去,此时也没多想,只是提笔蘸了蘸墨,又低下头写着什么:“这衣服已有破损,且是去年做的,早该扔了,你放这儿吧,一会儿叫伙计收了便是。”
婉惜却不舍得,是啊,去年做的,我第一眼见到璟然哥,你便是穿的这一身,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只一眼,那松竹般挺拔俊俏的模样便终生难忘。
婉惜下意识将衣衫往怀里收了收,笑道:“那我便拿出去给他们吧,左右我也要下去了,顺路而已。”说着,也不等璟然再有反应,转身就小跑了出去。
璟然抬起头来,只看到飘然而去的裙裾,不禁失笑,倒难得见婉惜这么匆匆的样子,只是扔去旧物之事,她倒实在无需亲力亲为,管她是不是顺路,当真有些屈尊了。
婉惜离开璟然的屋子,却哪里是下楼,只是怕忍不住失态罢了,抱着这一袭青衫跑回了房,又将其仔仔细细再叠了一遍,放进了自己的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