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玉佩上。
旁人不知那日细枝末节,璟然却清楚得很,当下直言道:“那日下人替你净身更衣,自你身上取下的配饰皆放在榻边矮几上,倒不曾见它。”
“嗯。”羽瑟摩挲着那刻了“郑”的玉佩,珍而重之地自腰间取下,塞入怀中,“枫漓替我取回来了。”
如此,这玉佩便是当初被妖界认作神器抢去的自不必说,从何处取回的不言而喻,枫漓的身份更是昭然若揭。
璟然近来也对枫漓起了些疑心,一则回想起他数次出现似是太过巧合,二则看他对羽瑟平平淡淡的样子,却分明有天夜里见他自羽瑟院里出来。璟然倒不甚在意什么人魔妖神的身份,闯荡多年也曾结交过几只妖魔,只是今日见羽瑟模样,恐怕是刻意叫自己知晓了,不禁眯了眯眼,想得深了些。
“我信他,”羽瑟倒了杯茶,声音低了些,“我爱他。”
璟然听罢这轻若云烟的一句,脑中一时之间空了空,半晌才回过神来,又反复咀嚼了一番这短短六个字,心中顿觉复杂难言。你信他,是以敢让他在这些个你在意的人身边,可你爱他,又怕自己昏了头惹出事。
璟然素来心思重,转瞬之间已然想到许多,比如羽瑟是何时知晓的?枫漓可曾做过些什么?他在此处又有何图?他对神器知道多少?能从妖界拿回玉佩,就绝非独自隐居修行的闲散妖,以枫漓的深浅,在妖界也必然身处高位,当真会为情叛离?纵是羽瑟万般值得,纵是他会,郑勋那直肠子,却又定然不会答应让自家妹妹同妖物在一起。更别说还有个玄海,再加之世俗阻拦,妖界干涉,粗粗一想也知这感情不该有之,若羽瑟稍稍明智一些,便该快刀斩乱麻。可是,璟然看了看默然的羽瑟,知她怕是铁了心了,当真是,为何偏走这独木桥?
璟然心道,这便是羽瑟同自己不一样的地方吧,这一路走来,自己看得分明,情之一字,于她而言,终究是太重了。
璟然心底何尝不想拉住靠近深渊的羽瑟,却也知她不会回头,默默闭了眼,收回下意识伸出的手,到底希望她一切如意。
人投靠妖魔的有之,妖魔扶助人族的亦有之,总归跟枫漓素有交情,若他行的正,便是自己人,璟然丝毫没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念头,只盼着枫羽二人能终成眷属,追问道:“他如何说?”
“他说,叶灵身上的香气,你的沁骨露盖不住。”
璟然闻言猛然抬首,却是枫漓已立在院中。
只见枫漓如闲庭信步,慢慢走近,手中拿了一个小小瓷瓶,抛到璟然怀中:“落桉丸,一月一粒,妖便发现不了神木香气。”
只此一句,璟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看着枫漓挥袖阖上房门,又将披风轻轻罩到羽瑟肩头,璟然顿觉自己有些多余,摸了摸鼻子问道:“还有什么我需知道的么?或待你们叙过再说不迟?”
羽瑟终于让埋在心中多时的事见了光,只觉拨云见日,一心想同枫漓温存。
枫漓显而也觉出了不偷偷摸摸的妙处,言简意赅道:“一则云梓宸早已投靠轩辕绞,二则三怒烛台自八百年前就被轩辕绞寻得并安置于寝殿,三则金旸依为人界高手所救,四则我已告诉轩辕绞人界有冷香散传闻之事。”
璟然虽留有些许警惕防备,却也信了七八分,脑中即刻想了许多,比如武林大会后枫羽的相会,比如那日自己寻到的是侥幸未死的羽瑟,比如前些日听闻的自新任武林盟主府邸拂袖而出的坤峒派掌门走火入魔而亡,比如枫漓定是被派来探听神器消息的,比如日后枫漓可虚虚实实告诉妖界些什么,比如万万不能叫玄海发现枫漓身份,比如……
“五则,你大可回去再想,莫要扰了瑟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