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奉城裕华成衣布店下面的一个作坊,学绣花儿呢。叶陵兄弟的骨灰已交给她了,头儿给的钱财她却不肯要,边哭边说咱们能将她唯一的亲人送还到她身边已是足意感激,看着真是个忠肝义胆的好姑娘。咱们把那些财物都替她孝敬了师傅,她师傅看上去挺中意这徒弟,也答应我们会多加照看来着。”
“那便好,”羽瑟心下了了一件事,稍稍松快了些,接言道,“辛苦你们了,阿仁已将路晟外院的小厮替了下来,宫中有阿忠阿义。如今看来,阿忠所入卫队会离皇帝近些。阿义被领队排挤,便干脆让他想办法出宫,与阿功一道儿四处打探,替兄弟们传递消息。你让阿功将袁记工匠铺买下,成日被掌柜的盯着总不方便。阿名阿里也想法子入宫罢,那付术负责护卫后宫和皇子所,最好能编入他手下,能得付贵妃或路麟青眼是最好不过,若是宫中不顺切莫久留,溜出来见机行事。如今阿勇不在了,齐府总要有个人看着,便让阿外去吧。”
“是。”兄弟五人虽远在奉城寻人,可武城种种早已在刚回来时听群仁说了,此刻猛地想起于齐府烈火焚身的阿勇,喉头也是哽了哽。
“今日过于晚了些,再没多久便要天亮,”羽瑟显而也想到了,心中也是一阵沉郁,拍了拍群万的肩,接道,“明日天色一暗便在汝山山脚汇合,我带你们一道去祭奠父亲和阿勇。”
群万狠狠点了点头,双眼发亮瞅着羽瑟,心中暖意绵绵,转而又有些落寞,不禁嗫嚅道:“头儿,方才说了半天,怎么……怎么没我什么事儿啊?”
“你?”羽瑟见群万那又想埋怨又不甚敢的样子,垂睫轻笑,再抬起头来,眸色已是冰冷,“孟府既敢毁父亲灵堂,还害死阿勇,且等着吧,日后,自是要同他们殿下一同,百倍,千倍,奉还的。”
“是!”群万一楞之下心领神会,立时保证道,“属下一定好生埋伏在孟府中,到时候有他们好看!”
如此一来,“功名万里外”五人都已安排妥当,羽瑟点点头,笑道:“便知你机灵,单单杀了他们可太便宜了,待日后宫中兄弟能说得上话了,你们里应外合,什么阴招损招,见机行事罢。”
“好嘞!”群万自是欢声应下,什么仁义宽宥对那群没心没肺的贼子来说都是狗屁,还是咱头儿说的最对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羽瑟本就睡得迟,加之夜间时悲时喜时羞时恼,入眠已近天明,又因着连日养懒了骨头,竟难得多睡了几刻钟。
郑勋反倒是大醉后也不敢躺久了叫妹妹担心,在床板下很是昏昏欲睡地坐等了一会儿。
二人草草用了些早饭,羽瑟便要拉郑勋一同出门,郑勋自是无有不应,却不料羽瑟竟直接将自己拉到了慕艾山庄。
郑勋自己往常也是隔三差五就要光顾这山庄的,可自此次遭难,便同璟然没了来往,倒不是将璟然视作趋炎附势之徒,只是想着璟然这么久未曾来找过自己,必定是有什么不便之处,自己也是不愿给他惹上麻烦的。
羽瑟自然知道郑勋如何想,只是边拽着他往里走,边说道:“你趴在榻上人事不省的时候,可多亏了人家送来的伤药,不然你以为,咱们的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够你捡回小命,外加叫我起死回生?咱们伤好得差不离了,总该谢谢人家嘛!”
郑勋闻言一愣,是了,从前璟然虽给了不少伤药,可实在撑不了那许久,原来这些日来多亏老友暗中接济,当下心中万分感动,倒更沉了步子。
羽瑟忽觉拽得吃力,便干脆停下,无奈看向郑勋:“人家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有名有号的人物,还做着刀枪剑戟的生意呢,早前皇上又下过旨,他自然不能明着找你,想来也是怕害你更遭忌惮。如今咱家已经是一清二白的郑府了,一介平民去找找阔绰的旧友最是正常不过,总不至于有人担心你这乖乖交上兵权的平民上门撺掇两句,就能让人家盛璟然倾覆财力物力陪着造反罢?”
“正是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