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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瑟失态不过片刻就冷静下来,秦浩不曾见过自己真容,自己也不能暴露身份,便将自己当做真正的冷羽瑟,便将他当做真正的少将军,总是错不了的……
郑勋更是惊讶,日前便听野青说过,这姑娘不似探得的懦弱,打起架来很是利索。
可毕竟是听闻而已,郑勋哪里肯信,只当是兄弟们为了安抚自己,这才将会一点拳脚功夫的丫头夸得百年难得一见,不料这女子见到夫婿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与众不同。
再想到父亲沉痛嘱托,郑勋心中对羽瑟瞬时多了一份怜惜,毕竟不是自己最讨厌的那种怂弱女子,虽不系情爱,但终究对了口味,更何况自己有责任对她好,这才深吸一口气,坐到羽瑟身边,抬手去搂她。
“既不愿意,何须勉强?”
郑勋闻言一愣,胳膊悬在半空僵着:“你……你别误会,我答应过爹,会对你好的。”唔,好像,这么说不太对?收回手挠挠头,啧,和女人亲近简直比上阵杀敌还难!
“答应爹?”羽瑟轻笑两声,早到了武城两日,住在驿馆时可没少暗自搜罗郑少将军的消息,心知他憨厚正直又不满这门婚事,是以提议起来顺嘴得很,“还说不是勉强的?其实呢,我们素不相识,从朋友做起也没什么不好,你说呢?”
郑勋似是回过味儿来,不答反问:“是了,分明不认识,你方才见到本将军为何那般惊讶?”
羽瑟暗怪自己大意,随口诌了一句应付:“还不是坊间所传俊才画像么,只是不料着实传神罢了。”这看起来和传闻中一样一根筋的家伙,大抵是不会好意思追根究底了吧?
果不其然,听到此处,郑勋实在窘迫,自己的画像么?俊才么?倒也是……
羽瑟见他反应平平,眼神却多少有些飘忽,也就松了口气,怕他不多时又会多想,忙扯开话题:“我们做个约定如何?”
只要不是洞房花烛就好!这下郑勋倒是来了兴致,言语不觉中松快了起来:“说说看?”
“我们就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但凡双方任一遇到心爱之人,就和离,如何?”
郑勋连忙点头,只是虽说此事正合己意,但毕竟像是被生生甩了一个耳光,高兴过后又有些气闷,嘲讽道:“你不就是想让我成全你和云梓宸嘛。”
话中多少掺的些不满和轻慢,叫羽瑟直挑左眉:“嗯?”
“别装了……待时机到了,我与你和离便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掩饰还有什么意思?
“野青没告诉你么?溺水之后我就什么都记不得了,何况,一个那么迟都没下决心带我走的人,纵是我还记得,也不会再喜欢。”羽瑟反唇道,“倒是你,只要夫妻名分还在,你可得安分些,不然,爹也不会依你。”说罢,看也不看郑勋一眼,晃到桌边吃了起来,竟不知这地方入了洞房还有吃的……
郑勋气结,但也知方才言语欠妥,心有不甘地应了一声,便和羽瑟一起开吃,成婚当真累,饿死爷了。还别说,老父亲对她可真不错,我还没吃两口呢就催我过来,没成想还能跟着她蹭一顿……哪儿有新妇入了洞房还有饭吃的?亏老头天天念叨要守规矩……唔,没有肘子,可惜可惜……这娘们儿唧唧的甜汤……将就将就吧,咦,味道还不错……
两人吃得正欢,却突然同时望向门外,皱了皱眉。
郑勋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吹灭了蜡烛,听得那人越走越近,抓耳挠腮片刻后大声喊道:“羽瑟,我会对你好的!相信我!”
羽瑟很有几分想笑,抽了抽嘴角,仍是配合着他,柔声回应:“勋,我相信你,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蜡烛虽灭,羽瑟依稀还能看到郑勋憋红了脸的样子,又等了一会儿,见他仍呆在那里挠头,暗叹实在指望不上这厮,只好“牺牲”自己,捏起嗓子轻/吟了两声。
幸好门外的大将军听到这里,就笑捋着胡子走开了去,着实叫房里两人松了口气。
郑勋只想打散这一室尴尬,一边执起酒杯,一边好哥们似的重重搭上羽瑟肩膀,谁料正中伤处,冷不防的激痛倒是叫羽瑟叫出声来,接着便是郑勋一叠声儿的小心赔罪。
耳力过人的大将军原本慢悠悠晃着,畅想与亡妻当年的洞房之夜,正是情思激荡又满心怅惘之时,猛然听到羽瑟痛呼,也不知想到什么,不禁老脸一红,生生乱踏一步,立时运功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