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暖,面上也露出柔和笑意,打马向前带起路来。
野白见兄长过来,正要开口问些什么,见他这幅样子便好笑,忍不住打趣道:“啧啧二哥,怎地这么一会儿就又想起嫂嫂了?哦,我知道了,定是少夫人听说有妖物吓着了,叫兄长想起胆小如鼠的嫂……哎呦!”
野青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对着四弟的脑门就是一个暴栗,忍着满面热气冷下脸来:“没规矩!何时才知嘴上要把门?怎可将阿斤与少夫人相提并论,少夫人自是巾帼不让须眉,半分惧意也无。”
图了嘴快自然要被打,野白倒也习惯,揉着并不很疼的额道:“哦,那大抵是被冷家两个老东西练出胆子来了,保不准隔三差五就被派去巡夜什么的呢。”
见兄长又一个眼刀扫了过来,野白不禁缩缩脖子,但终究忍不住,撇撇嘴道:“本来就是,咱们早该启程了,就算绕过烟林城这截路也能优哉游哉的,都是那个臭婆娘说什么要留少夫人在家过年,拖延小半月……呵呵呵,我去看看少夫人饿不饿……”
野白自以为敏捷地躲过第二个暴栗,连忙拉住缰绳离自己兄长远些,干笑两声便跑了,开什么玩笑,再留下去又要挨打,才没那么笨。
羽瑟在车内听得野白言语,不禁左眉一挑,敢情这冷家夫人巴不得自己途径烟林城被妖怪啃得骨头都不剩呢,早知如此,下手就不该那般轻飘飘的。
野白退到羽瑟车架窗边,正要扯点闲话侃一侃,透过尚未阖上的窗看见她神色,不禁后颈一凉,待揉揉眼再去看,却分明没有什么不妥,暗道自己是被兄长打晕了头,正冲他背后做鬼脸,冷不防被回头的野青逮个正着,只得在兄长无声威胁之下垂了头,苦哈哈前去又领了个暴栗。
一行人总算是在日落之际穿过山林,赶着烟林城闭门的一刻,挤了进去。
与野青同来的均是郑家亲卫,六人乃是亲生兄弟,自小失了征战沙场的父亲杨擎将军,很受郑成看顾,早早追随亡父脚步入了行伍,个个都上过战场刀口舔血,加上剿匪时壮烈身殒的长兄杨野元,一门七子堪称杨门七将。
若是平日里,一群兄弟遇着妖物哪有闪躲的道理,恨不能夜宿城周密林,好好会一会那些个害人的东西,然后一刀将之结果了,但终究要顾念着不通武术的少夫人,是以免不得紧赶慢赶地到城中客栈住上一晚。
六个兄弟分作两拨,轮着守夜,老五野武和老七野祁杵在客栈门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闲聊,话题自然是绕不开羽瑟这未来少夫人。
野祁全然没个正形儿,靠在门柱上嗑着瓜子,愤愤道:“我杨野祁怎么说也算是个小将了,多少年没干过给人守门的事儿,呸……这瓜子儿真干巴。”
野武环胸打了个哈欠,敷衍道:“得了吧小将,忍忍啊,就一天,明儿离了烟林城就不叫你守夜了。”
“重点是,给大将军和少将军站夜岗也成啊,给她站夜岗……哎……”野祁又吐了块瓜子片,啧啧道,“真是可怜少将军了,就这么被糟蹋了。”还不如娶……
“什么叫糟蹋?”野武不禁笑出声来,“那未来少夫人长得也不赖啊。”
“那有啥用?你没看少将军那郁闷样?换了我啊,也不可能喜欢这样儿的啊。”
“那少将军不还没见过么,说不准见了能改换心意……”
“他没见过你也没见过?你看她那懦弱样儿,比之前打探的还不如呢,居然还有个旧情郎,这叫什么事儿啊……当初咱们帮少将军起义,就应该再挺一挺……”
“打住打住,亏你还好意思说,大将军一瞪眼,就你跑得最快,”野武深深吸了口气,想起帮着郑勋拒婚,被郑成一顿板子打得腰都直不起来的样子,再摸摸自己的后腰,“毕竟是大将军的恩人之女么,反正失忆了,啥也记不得,娶回家调教调教,说不准就巾帼英雄了……”少将军啊,野武我是真帮不了你了,你不也认命了么……
“……”
却说羽瑟,瞥了眼门口守卫的影子,等到夜深便要动作,可刚一推开窗子就缩了回来,撇撇嘴,不愧是长年在刀光剑影中的人,做起守卫可比冷家小厮是那么回事儿多了,就方才推开那么点窗户缝,就已有一人抬头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