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月儿年纪相仿,长在一处,一来二去,两人便生了情,私定了终生。
这一日,顾月儿便与这唤作长彦的小厮约定在假山之后幽会。
二人早已初尝了云雨,正如胶似漆,日日要上那假山里私会一翻。
这样的日子过得惊心动魄,又刺激异常。可,总归不是办法。
“长彦哥,我同你私奔吧。我存了很多首饰珠宝,够咱俩花一辈子的。”顾月儿脸庞微红,仍微微发汗,她香肩半露趴在男人的肩头轻喘着气。
顾月儿知道两人身份悬殊,可她这辈子已经认定了面前这个男人,不管如何只想和他在一起。如今既已失了身,却是她心甘情愿。他要的急切,她也给的彻底,突然就懂得了世间的男欢女爱是多么动人,一刻一刻也不能浪费。
春光苦短,春光灼人,足以将人烧的失去全部理智。
顾月儿想,要是叫父亲母亲发现,她定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可是她管不着了,爱一个人,就要爱到彻底,爱到将他揉进骨里去。
长彦生了一双极好看的风眼,唇上竟也沾上一点朱色。顾月儿眼中带了笑意,用手指抚上他的唇,另一只手忍不住又悄悄地滑上他那坚实的腰际,他的线条勾人,哪里都是结实的肌肉。
只见男人凤眼一抬,神色忧虑,语气里却带着宠溺问道:“月儿,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辈子,哪怕是受苦也心甘情愿?”
顾月儿凝视着他,点头如捣蒜,生怕男人不相信。
山洞内,一片旖旎。男人紧紧抱着女人的手久久不曾放开。
突然假山外传来一阵喧嚣。两人着急起身,却来不及了——
原来顾老爷今日发现小姐不在房中,便叫了一众家丁前来寻找,他早已发现月儿最近不大对劲。
石桥旁的丫鬟已经被迅速拿下,她发出哭天喊地的动静以求让山洞里头的小姐听见。
可是已经迟了!
顾月儿和长彦被来人发现的时候,衣衫尽褪,只着了里衣。
那当时的顾月儿又羞又恼,一时间将银牙咬碎,血色满面。
顾老当场震怒。长彦当场被绑了手脚带了出去。
画面再一转。
顾月儿已被关在房内数日,茶饭不思。她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听下人说,长彦就要被处以极刑。顾夫人气的几天没起来床。
左右死个把家丁在这偌大的府中,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最后,长彦是被生生活埋的。
他被塞上了口舌,捆成个人棍,直直丢进顾宅后一处挖好的土坑里。那土坑足有一人深。
一锹土,一锹土自长彦眼前掉落。眼前逐渐灰暗,闪过与月儿相爱的那些点点滴滴,那样令人不舍,永世不敢忘,那就下辈子再见。
长彦最后死不瞑目,一缕魂魄一直未灭。
至于顾月儿呢。闻知长彦死讯后,顾府的下人没看住,也趁人不备投了河。当天没能救回来。死的时候十六岁不到。
时移世易。那一片土地上又活过许多人,建过许多的房子。
在城中心,有一处老宅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屋旁杂草丛生,墙壁上长了许多爬墙虎,绿油油的一片,有风吹过还会哗哗作响。
直到一天,有个年轻女生来到此,一眼就相中了这套老房子,很快就住了进去。
还记得是在梦里。三月兔子曾经问过男人:“你到底是谁?”可男人总是温柔笑笑,从不作答。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么就让他们永远不要醒来好了。
三月兔子游荡到此时,突然想起有天梦中,男人与自己温存之后,半梦半醒中似乎在她耳畔轻唤了一声:“月儿。”
那一声月儿极轻极柔。三月兔子当时并没太在意,便沉沉睡去。
“月儿,月儿!”突然又有人在耳边大声喊她。
她是叫这个名字吗?三月兔子也分不清此刻自己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
三月兔子猛地睁开眼睛,触觉渐渐回归,这到底是在哪里!
冰凉的河水淹没了她,周遭一片寂静。
万籁俱寂,全世界的声音都停止了。有痛彻心扉的悲怆击中她,完全没有办法思考。所有人都阻止不了她要跟着长彦去死!那些曾经的海誓山盟,全都是真的。
“三月兔子,三月兔子你醒醒!”此时她耳边突然又冒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来。那样冷静自持,仿佛根本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