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左手三根银针掷出,银针准确刺入白无三处大穴,白无重重一声闷哼,嘴角溢出黑血。同时月千颜化掌为指,又点住他几处要穴,并将内力灌注其中。
此时已到关键时刻,她将所有内力悉数调起,然后再全部灌注于白无体内。白无周身寒气肆虐成狂,仿佛是挥舞着利爪的野兽。但因为那三根银针的缘故,这些寒气并未将白无全身冻僵,而是全部汇集在丹田处,正与一股力量合二为一。
在蛇王之毒和玄阴内力同时作用下,魂不归的毒素渐渐被吞噬,但还有一部分毒素像是活的一样,见状不妙便想要逃跑。
魂不归本就霸道至极,几时遭遇过这种抵抗?无论何种毒素与它对抗,最终都会遭到排斥或被吞噬。但蛇王之毒千年难遇,在这种毒素面前,连魂不归也要退让三分。不过退让归退让,不意味着魂不归就怕了蛇王之毒。
但如果蛇王之毒有玄阴之力的加持便不一样了,它一路势如破竹,没给魂不归任何反抗的机会,眼看着魂不归只剩下残兵败将。它欲乘胜追击,但发觉对方行踪不定,无从追起,便收了攻势,渐渐安静下来。
这时月千颜将一股内力注入白无体内,白无嘴角溢出的黑血越来越多。待她要收手之际,月玄凌又从针囊里取出一根银针,飞快掷向白无腕间。银针贴着白无手腕皮肤表面擦过,留下一道细长的口子,黑血便从这道口子不断涌出。
白无嘴角溢出的黑血渐渐变成鲜红,最后他竟弯腰吐出一大口血,才复又昏迷过去。此时月千颜也已收回手,见他昏迷过去便扶他躺好。然后朝门外喊了句:“把热水送进来!”
有两个仆从抬着热水推门而入,然后再将热水倒入浴桶中便退了出去。月千颜又叫了邹然进来,说道:“等会你和师兄一起将白无放入浴桶内,他现在体内寒气过重,务必先要将这寒气除去才好歇息。”邹然点头应是。
月千颜转头问月玄凌:“他体内的毒如何了?”月玄凌收回白无手腕上的丝线,声音略显疲惫地说道:“去了大半,不过这毒实在难缠。”
“怎么说?他体内还有余毒?”月千颜心中微微诧异,但转念一想,比起之前,现在能清除大半已好上许多。
月玄凌点点头:“魂不归与普通的毒不一样,能清除大半已实属幸运,至少这毒暂时不会在他体内作祟了。我们已经帮他争取了许多时间。”
“不错,”她看向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白无,轻轻叹了口气,“他总归没有性命之忧了。”
月玄凌又同邹然一起将白无扶进浴桶中。桶中热气袅袅上升,氤氲之中,白无低着头靠在桶边,脸色已不复刚刚那样毫无血色的苍白,两颊随着热气蒸腾而慢慢染上些许红晕,微湿的头发搭在额头两侧,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不过此时月千颜因内力消耗过度而有些力竭,无暇去看美人,她的脸色看起来比白无还要苍白,脸上满是倦意。月玄凌伸手过去给她把脉,片刻后,说道:“上次受伤你就未痊愈,如今又这样使用内力,怕是需要休养更多的时日了。”
月千颜微微一笑:“无妨,总算能给他带来一线生机。”
一旁的邹然心中感激,向二人抱拳道:“多谢二位舍命相救,大恩不言谢,若是以后用得到白府的地方,尽管开口,必不推辞。”
其实他这话主要是说给月玄凌听的,毕竟月千颜是他家公子看上的姑娘,若是对她这样说未免有些见外。但月玄凌不同,他与白府没有什么渊源,却愿意千里迢迢前来相救,就这份恩情来说,已可算得上是大恩大德了。
月千颜朝他微微一笑,未言片语。月玄凌则朝他拱了拱手:“好说。”
邹然见二人都面带倦色,便说道:“管家已为二位准备好了房间和吃食,二位可先去歇息,这里由我来守着就行。”
月千颜点点头:“也好,不过你要时刻留意他的情况,有事就差人去叫我。”
“好。”
话不多说,邹然叫来外面等候的仆从,让仆从引了两人去客房。安排完这些,他又看向昏迷不醒的白无,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