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毒素去了大半的白无只觉身体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番,干净通透,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先前淤塞的经脉畅通无阻,四肢也轻盈无比,不似之前那样沉重不堪。
他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很轻,却惊醒了一旁打盹的邹然。邹然本来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听错了,还四下看了一圈,方才发现白无眼睫轻微颤动了几下,欲醒未醒。他心下一喜,凑近白无耳边轻声叫道:“公子?”
白无似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眼珠左右动了几下,双眼缓缓睁开。入眼便是邹然凑近了的带着欣喜的脸,他张了张口,本想说点什么,但发现喉咙干涩发紧,便用气音问:“邹然,我睡了多久?”
“公子你睡了三天三夜。现在感觉如何?我去叫月姑娘来!”说罢,邹然就要起身出门去叫人,白无轻声叫住他:“等等!”
“公子有何吩咐?”
“水。”邹然赶紧吩咐人端来热水,喂白无喝下,他这才觉得喉咙舒服了许多。
“先不必去叫她。”
“好。”
“你先给我讲讲,自从我那日毒发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
“那日你毒发时,正巧月姑娘和月公子赶到,月公子让他的小蛇咬了你。”说到这儿,白无抬手看了看自己小臂上的齿痕,示意邹然继续说。
“之后,他们二人便商量如何救公子你。公子你不知道你这次毒发有多吓人,月公子说如果再继续等解药,你肯定就没命了。既然蛇王的毒已经进了你身体,那只能听天由命了。后来月姑娘用全身内力为你护航,他们二人才合力将你体内的毒逼出大半,保住了公子你的命,也为你争取了时间。”
白无闻言忙问:“那阿颜她……”他欲要起身,邹然忙安慰道:“公子你放心吧,月公子说月姑娘只是内力消耗过度,无性命之忧,多歇息几日就没事了。”
白无皱眉道:“这毒发作时来势汹汹,她用内力救我,何尝不是冒了巨大风险?若是没成功,非但我不能活,她的性命能不能保住还是未知。”
邹然不知情况竟如此凶险,喃喃道:“我见月姑娘情况尚好,没想到……”
白无轻轻叹了口气,“她又救了我一次,这份恩情,怕是还不清了。”
邹然脱口道:“公子你不正好可以以身相许了?”白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看得邹然不明所以,“怎么了公子?难道我说错了?”
“行了,先不说这些。阿颜和她师兄在哪里?”
“在隔壁的院子。”
“扶我起来。”白无用力支起手臂,就势欲起。
邹然连忙扶住他,“公子,你才刚醒。”
“无事。”邹然见拗不过他,只能扶着他去了隔壁的院子。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和煦,天空湛蓝澄澈,一片云也无。白无被邹然扶着来到了月玄凌的门前,他抬手敲了敲门。
屋内一片安静,过会才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便有人将门打开。顶着鸡窝头的月玄凌见门口站着白无主仆,刚要打出的哈欠被生生憋了回去。白无朝他微笑点头致意,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神情,但站在他身后的邹然却一副忍着笑的模样,月玄凌朝他们尴尬一笑,将二人请进了屋子。
白无此番前来一是为了感谢他及时出手相救,若不是他们来得及时,恐怕他早就毒发身亡。二是因为他是月千颜的师兄,无论如何都要先搞好关系。
月玄凌倒是摆摆手,说道:“不必谢我,我只是出了一份力,师妹冒着风险舍命救你,你应该多谢她才是。”
白无颔首,“的确,阿颜三番五次出手相救,我确实应该多谢她。不过也得感谢月公子,若没有你,阿颜恐也无能为力。”
“你体内余毒未清,虽说对你影响不大,但也万万不能大意。”
“好,我记住了。”又寒暄一番后,白无便带着邹然离开了月玄凌的屋子。月千颜与月玄凌的屋子之间只隔了一间屋子。白无走了几步便到了月千颜的门前,他抬手敲门,这回很快便有人开了门。月千颜一见是他二人,还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说道:“快进来!”
三人落座后,月千颜赶紧给白无把了把脉,见他脉象相比之前平稳有力许多,多日来压在心中的大石才将将放下。“还有些余毒,不过暂时对你影响不大。你去见过师兄了?”
“嗯,月公子也是这样说的。阿颜,你还好吧?”
“无事,只是略感疲惫,歇上一两日便能好。”
白无轻叹一声,“你上次受伤未愈,这次又舍命救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月千颜柔声道:“莫要这样说,你我既是朋友,我理应如此。再说你也曾舍命护我,咱们就算是扯平了吧。”话虽如此,但白无心中却不这么想。许多事皆由他而起,月千颜本不该参与其中,但为了他数次冒险,叫他怎能不感动?但感动之余,他对她的感情也在一点点累积,仿佛高山流水,源源不断,与日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