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自己。
她现在,很慌张,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
可是,可能那个“三心二意”的帽子太重了,尽管已经过去了很久,她还是很在意,所以有两点她必须要说明。
“第一,赵博就是普通朋友,我们见第一面的时候,我就跟他说清楚了。”我没有在你们二人之间比较,也没有摇摆。
听她这么说,季温谦略带惊喜地看着她。周围一圈都黑梭梭的,他眼睛却亮得惊人。
袁萌避开他的视线,落向一旁矮灌木丛中的小灯:“第二,第二……”第二她忘记了!
她皱着眉努力地回想,刚刚要说什么来着,怎么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因此完全没有注意到季温谦悄悄动了动,坐到了更靠近她的地方。
他就在她耳边问:“第二是什么?”
有点故意诱惑的低沉男声在耳边骤然响起,袁萌被下得瞬间回神,转过头的时候鼻尖恰好擦上季温谦的,她呆住。
下一秒又很生气地推他:“你做什么离这么近?!”
她紧张又慌乱的表情实在可爱,季温谦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
他一笑,袁萌更生气,这什么人!怎么还笑得出来?
在袁萌恼怒的视线中,季温谦站起来,抓起她的手:“走吧,回去了。”
生气中的某人,直到走到车前季温谦松开手时才发现,手一直被他牵着。
车子行驶在夜晚的街道,车外是热闹的周末夜晚,车内是心情各异的男女,深情的歌声在车厢内播放,肆意冲撞耳膜心扉。
在音乐声中,袁萌轻捏着右手,那里刚被季温谦牵过,她后知后觉地想,她好像一直没有真正地认识季温谦。她原来以为他性格清高孤傲,沉默寡言;而事实上,他并不,他甚至也有男生身上很普遍的一些恶习,比如逗弄、玩笑。
年少时,她曾以为他是高空悬挂着的皎洁明月,幽谷里生长的芝兰,因而她喜欢。美则美矣,却不够真实。现在,他亲手撕毁了她给他带上的面纱,真诚与恶趣味都一览无余,跟她相处的是更真实的一个季温谦。
更加真的他,好像,也不错。
想到这里,袁萌不自觉轻叹一口。
怎么办啊?
听到她一声叹息,季温谦戏谑:“怎么了?还在想那个‘第二’?”
什么第二?袁萌有一瞬间迷糊。
反应过来才想到是刚刚她说的,看他还一脸好奇的表情,袁萌心里的烦躁难以言表,暴躁回他:“不是!”
回到家里,看袁萌很累的样子,季温谦没有再打扰她,两人各自去休息。
隔天早起,又是一个工作日的早上。
袁萌起来后发现,季温谦一如既往地等在一楼。她想起连梅阿姨都来跟她确认过,是不是季温谦最近有带她上下班。
她据实相告。
以为梅阿姨要说什么,没想到她很满意,独自感叹自家小子终于懂得照顾人了。不容易!
面对梅阿姨的一番热心,袁萌却感到了一点内疚和惭愧。梅阿姨如此没有私心地照顾着她,如果她知道她喜爱的儿子跟自己暧昧不清,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会不会生自己气?
心里想着梅阿姨的反应,袁萌闷闷地跟着季温谦后面上了他的车子。路过停在旁边的她自己的车子的时候,她才恍惚想起,已经不记得上次开自己这辆小车是什么时候了。
“怎么了?”觉察到袁萌的走神,季温谦问她。
袁萌摇摇头:“没什么。”
到了公司楼下下车时,她遇到了小蒋,只能感叹今天运气“真好”哇!
小蒋笑着跟她打招呼,同时目光探寻地射向车内的季温谦:“今天又是你堂哥送你来公司啊?”
袁萌后背有一瞬间僵硬,希望季温谦没有听到小蒋话。
她快步上前,揽住小蒋,岔开话题:“快上楼吧,要迟到了!”
等她打了卡坐到座位上,手机上有条未读消息:“堂哥?”
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索性装死不回。
还好他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
晚上跟梅阿姨和小礼一起吃完晚饭,她想着回去也没啥事,就多留了一会,跟梅阿姨聊聊天,只是自从早上她想到梅阿姨有可能对她和季温谦有微词,再面对梅阿姨时总感觉底气不足。
为了弥补自己愧疚的心思,她今天给小礼检查作业时特别仔细。
等她出门的时候,明月高悬,饭后散步的人流高峰已过,小区里恢复安静。她一人静静地沿着石板路走,有风轻轻吹过,送来清新的空气。
有铮铮铿铿的琴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是哪家的小孩在练琴。
身侧有贪玩的小孩骑着滑板一晃而过,家长从后面追跑过去,不停地呼喊:“慢一点!”
也有夜归的下班人,行色匆匆地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