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袁萌从自己的思绪里面出来，抬头看到他已经打开电视在调台了，她应了声，“哦，看一会吧。”
她又不能干嘛，不看电视，就是看手机，反正都是看，都是消耗时间，都差不多。
季温谦看了一圈，都是吵吵闹闹的节目，他最后停在体育频道。
袁萌右脚一踮一踮慢慢地走了过来，季温谦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电视里却很热闹，不时传来清脆的哨声和运动鞋底跟地板摩擦的声音，还有观众的阵阵欢呼，原来他在看球赛。
虽然袁萌对篮球比赛没什么兴趣，但她也不是真的为了看电视而来的。只不过不想一个人无聊地呆着，有比赛传出点热闹的声音，有个人陪在身边，这样已经很好。
谁曾想到，两周之前，她想这辈子跟他最多就是不会再见的陌生人而已；两周前他回来，她心里想着的都是跟他保持距离，无必要不交集，当个认识的陌生人；然而，现在的她，竟然希望他可以在她旁边，不要留下她一个人。
不对劲，她赶紧否认自己的想法，一定是她一个人在家闷坏了，才有这么离谱的想法。也是奇怪了，明明才闷在家一天而已，雨霏还过来陪她了一下午，她怎么会这么不想一个人呆着？
“不想看球赛？”季温谦问她。
以这些天季温谦对袁萌的观察，但凡有要跟他相处的局面，她能避则避，实在避不过只能面对的情况下，也是竭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刚刚他虽然邀她过来看电视，其实没想到她会答应，以为她会像之前一样，躲去房间。
没想到这回她没躲，真的来了，规规矩矩坐沙发上跟他一起看起了电视。他一边看电视，一边默默观察她，所以她皱眉摇头的动作一起，他就看到了。
听到他说话，袁萌抬眼看到季温谦沉沉的目光看着自己，一时间没想太多，直说道：“不是，球赛挺好的。”有声音，有气氛。
季温谦点点头，转过头去看比赛，目光似乎凝在电视上。
袁萌也去看电视屏幕，恰好看见一个漂亮的进球，球员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她也不禁为之欢呼。看着看着，她目光不自觉又落到季温谦身上去了。
季温谦坐在侧边的一人沙发上，她坐在电视正前方的长沙发的一端，离季温谦最远的一端。她看向电视，不需要转方向，只需轻转眼珠，轻而易举就能看到他。
她自觉动作隐蔽，且季温谦似乎对球赛很投入，不担心被发现。
一节比赛结束，季温谦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两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袁萌无事可做，捞起手机看看。
季温谦很快回来，在袁萌面前的茶几边弯下腰，轻放下一瓶酸奶，而后在自己的沙发边上放下一杯水。
袁萌看着酸奶瓶，轻声道谢。
季温谦回了一声“没事”，继续看比赛。
袁萌跟着看比赛，她没有支持的球队，其实也不太懂比赛规则，每当有进球，不管是哪支球队进的，她都跟着高兴一下。
她目光不时不自觉地落到季温谦身上，有时能立马转向别处，有时要沉在他身上一会。她手心里握着酸奶瓶，时间久了，冰凉的感觉慢慢消失，温度渐渐变得舒适。
她拇指轻轻摩挲着瓶身，心思流转，这种看似举手之劳的事情，也需要有细腻的心思。她试图回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对她做这些似乎只是举手之劳、实则有意照顾着她的举动的。
她努力地想了会，一无所获，实在想不出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比赛氛围热烈，可是这热闹似乎仅限于电视大小的盒子里，电视之外仍然一片安静。
“好看吗？”季温谦突然问了一句话，他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电视。
乍一听到这句话，袁萌心头咯噔一跳，难道看他太久被发觉了？可是看他还是一副心神都在比赛上的模样，又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跟她聊天，问她比赛好不好看。
这么一纠结，她半晌没说话，然后看到季温谦带着诧异地目光看向她，才咽咽口水问：“比赛吗？”
季温谦回头，眉目平静，但电视屏幕的五彩光亮映在他眼中，熠熠生辉：“你说呢？”
她觉得他意有所指。
忽略慌乱的心跳，她定定心神，告诉自己就当他问的是比赛，硬着头皮迎上季温谦的目光：“只是随便看看，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 说到最后，有点底气不足。
她说完话，看到季温谦的表情似无意外，只是双眼轻眨，盛着光彩的双眸在眼皮轻阖的瞬间光亮泯灭，再睁眼的瞬间，他转过头，注视电视。
袁萌顺着他专注的目光回到电视上，原来不知不觉又一节比赛结束，又是中间休息时间。她心不在焉地看了几眼，垂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