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有点湿滑,袁萌今天穿的短靴鞋底不太防滑,她已然有感觉,因此走得很慢,有点小心翼翼。
不想耽误季温谦时间,她避让到边上提出让他先走。
季温谦说不用,依旧不紧不慢跟在她后面。
他这样,袁萌越不可克制地变得紧张,当她踩上一级大理石台阶时,一个没留意,脚滑了。
“啊——”
袁萌以为自己会很狼狈地摔到地上。
然而在她鞋底打滑、失去平衡之际,身体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扶住了。
季温谦手疾眼快,他眼看着前面人失去平衡,他立刻伸手从后面托住了袁萌,避免了她在石阶上后仰倒地。
袁萌被他环绕着,扑鼻而来一股如雨后山林般清爽的气息。
他们两个现在这个姿势非常地不妥,他一手扶住她胳膊,一手扶在她身侧,她几乎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
袁萌真是服了自己,这种时候,她竟然还能分出精力注意到他身上的气息。
嗯,不是香水味。
是一股非常好闻的味道。
或许是洗衣液的味道
她分心地想。
“没事吧?”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嗯,没事。谢谢你。”暮春时分,衣着不过分厚,也不薄,身体被他紧紧抓住的地方却吸引了身体全部的感官注意力。
被他抓住的衣服下面的皮肤,无端地发烫了起来。
“嗯。”季温谦冷冷应了声。
不轻不重的声音让袁萌清醒过来,立马站直,但是,“嘶——”她直吸冷气。
右脚好像扭到了,稍一用力就感到锥心之痛。
季温谦没有让开,手还扶着她。她借着季温谦扶住的力道,低头看,脚踝被短靴包裹,什么也看出来。她举目四顾,想找块地方坐下来,看一下。
无奈周围都是一片湿漉漉,几米之外有张长椅,但上面的水在小路灯的照射下闪着冷冷的光,不能坐。
季温谦扶牢着她,看她表情,猜测:“是不是崴到脚了?”
袁萌点点头:“嗯。”
他扶着她,转到她身侧:“能走吗?”
“……能吧。”袁萌咬咬牙。
不走能怎么弄呢?
于是她把重心移到左腿上,右脚试着往前走一小步,可是右脚刚着地就一阵疼。
她气馁,这脚,崴得未免太不是时候了。
袁萌停下来,她看看季温谦。他手扶着她,皱着眉探头去看她脚部。
“要不,你先回去吧。”
季温谦抬头看她:“那你呢?”
袁萌语气轻松:“我没事,慢慢走,没多远。”
她自觉已经够‘替人着想’了,谁知他听了这话,脸色变得非常不好。昏暗的视线,都淡化不了他的低气压。
袁萌看他那表情,好像崴了脚的人是他,而她刚刚提议了她先回去、他自己慢慢想办法回去。
她反思,自己是不是还是让人觉得烦了。赶紧补充道:“已经耽误了你不少时间,你先回去吧。我没事,休息会就好了。”
沉默。
下过雨的夜空还飘着云层,看不见星月,四下寂静无声,这一瞬的沉默被无限放大。
袁萌正忐忑,听到边上的人一声冷笑,他说:“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特别冷漠?”
袁萌震惊,何出此言呢?
“你崴了脚,不能走路,我把你扔在路上,自己一个人回去?”
她小声辩解:“不是‘路上’,是小区……”
“就算是路上偶遇的陌生人,也没有这样的吧?何况……”他说到一半又抿住嘴唇不说了。好像真的很生气的样子。
他为什么生气?
还有,何况什么呢?
现在袁萌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叫他回去会被说;叫他帮忙开不了口。她无措的站着,这个时候,脚踝之处的疼痛异常地明显起来,她还要忍着疼,不发出声音。
为什么她总是在他面前出糗?为什么明明她这么努力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却总是不能如愿?为什么好好地走路脚会崴到?
她忽然觉得很委屈,鼻头蓦地酸了,泪水控制不住地漫上眼眶。她不想再丢人,竭力睁大眼睛,忍耐着不发出声音。
季温谦不说话,也没走。
不知道是不是疼痛越来越难忍,袁萌没忍住,吸了一下鼻涕。
季温谦好像听到一声抽泣声,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愕然愣住。
刚刚还咄咄逼人的他,一瞬间好像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讷讷地问:“你……怎么哭了?”
不问还好,一问鼻涕流得更快,袁萌带着明显的鼻音:“没哭!”说着,她去包里翻出纸巾擦鼻涕。
她右脚不能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