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澄回到自己的闺房内,让敏儿把领来的三匹布料收纳好。
想到永安侯说下个月十八的太后娘娘生辰宴,让她们拿着买来的布料请裁缝做新衣裳。
说到底,这是一笔开销。
叶澄在自己的房里翻箱倒柜地搜寻一遍,却没见她有多少“家当”。
零碎的银子和铜板被妥善地放在上锁的木匣,木匣又藏在衣橱底下。梳妆台上,抽屉和妆奁内的饰品屈指可数,加上一些胭脂水粉,大多是旧的式样。
一词曰之:寒碜。
晚膳后,叶澄待在小院儿的石桌旁上。敏儿陪在一旁伺候。
叶澄问敏儿:“敏儿,你可知道,我一个月的月钱多少,我把它们放在何处了?”
敏儿把少得可怜的月钱和木匣子的事情说了出来,那是她唯一纳钱的地方,继而又道:“小姐,您的月钱本就没有多少,府里发得断断续续,一直不够上心。”
叶澄点了点头,道:“如此。”
意思就是,虽为侯府金枝,她身上根本没什么钱财。
叶澄对敏儿道:“这么说,我的那身新衣裳便裁不成了。”
敏儿问她:“小姐,您着急用布料做新衣裳吗?”
叶澄反问她:“不是父亲说的,皇后娘娘的生辰宴,叫我们姐妹三人做身新衣裳?”
敏儿解释给她听,道:“小姐,侯爷出府,一般只会在大小姐和二小姐之间择一个带出去,这回估计和以往一样。”
意思便是,这次太后娘娘的生辰宴不会和叶澄有任何关系。
叶澄点头,心里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叶澄语气寻常地道:“我原本以为,还得自掏腰包请人做新衣裳。”她差点要因为这种事而发愁。
敏儿以为,叶澄是像以往那般心里发堵,赶忙安慰道:“小姐,不去有没何关系。那日侯府定然空悠悠,咱们定能比以往自在些。”
父亲带不带他出府,对穿越者叶澄而言,其实没有什么。
叶澄配合地点头,应着,道:“看上去,叶澄在这侯府过的日子,似乎和外边的普通百姓没有太多区别。”
敏儿听她直呼自己的大名,以为她伤心伤得魔怔,不禁“啊”了一声。
叶澄思量一阵,决定好了,道:“咱们把这三匹布料直接拿出去卖了换钱吧。”
敏儿有些诧异,看着叶澄手里的布料,问她:“小姐,您真的要把这些拿去卖掉?这可是侯爷送给您的……”
叶澄想,她那位侯爷父亲购买布料的时候,该是仅仅想到府里还有叶澄这个女儿的存在,需要雨露均沾罢了。再者,对于她一个穿越者而言,比起生存,这算什么所谓?
叶澄向她解释道:“留着这些多余的东西,请裁缝还得另花一笔钱,所以,卖了吧,反正我也用不上。”
*
叶澄在心里想到一个可以用来挣钱的门道,然后顺便把两匹布带上一起卖掉。
而叶澄恰恰拥有这项挣钱的技能——书法。居她所知,古人是可以靠卖字画挣钱的。
叶澄让敏儿布好笔墨纸砚,在纸上用行书试了试手。
行书在楷书的基础上发展起源的,讲究笔画连贯,行云流水。
它的产生是为了弥补楷书的书写速度太慢和草书的难于辨认。“行”是“行走”的意思,因此,它不像草书那样潦草,也不像楷书那样端正,是介于楷书、草书之间的一种字体。
叶澄写下自己的名字,所幸,有段时间没练习,还不算生疏。写这些字帖便当是日常练手,再拿出去换钱。
敏儿在一旁看着她写的字,坦率地问:“小姐,这两个字是什么?奴婢只认识这个,是叶府的‘叶’。”
叶澄看她手指的阴影落在纸上,笑答道:“是我的名字。”
敏儿点着头,道:“哦。”
叶澄对着这个朝代的书本写了几帖行书。
由于她待字闺中,因此字帖便不给署名,以免被人知晓身份。
待几日后,十几幅字帖写成,叶澄便问敏儿:“你在侯府,可认识些什么可以帮衬这种事儿的人?”
敏儿摇了摇头,她在侯府为奴数载,年岁不大,一直老老实实,没交什么朋友。
叶澄道:“这么说,只能我自己出去了?”
敏儿惊叹道:“啊?”
叶澄点头,郑重其事地道:“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写的。”
主仆二人定完心,方才决定找个日子出府。
倘若侯府有人请裁缝进来量身做衣,算名正言顺。但侯府里的人,拿着侯府的东西出去卖,被逮到会挨骂的。
敏儿换上便装,叶澄尚未出阁,头顶戴上帷帽,手里挟着装字帖的袋子才偷偷摸摸地出府。
叶澄带着敏儿来到京中东市。
叶澄和敏儿不知道市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