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连声劝相宜吃些,换了两个大夫,吃了几天药,这咳疾丝毫没见好,说不定这小小枇杷就能凑了效呢。
只是,那边相宜挑眉撇脸一脸的不待见,她只得先收起来,打算等她咳的厉害时再端出来。
“如意糕总不凉,你吃些。”乐棠把那盘糕点推到她面前。
相宜唇角带笑的摇头,“甜食齁的慌,嗓子更不舒服,你吃,都给你。”
乐棠嫌弃的摇头,将糕点盘子推到了一边。
因房中烧着地龙,暖烘烘的,枇杷和如意糕放着放着硬是没扛过两天,一个腐烂了,一个馊了。
乐棠皱着鼻子一手一盘,从院中穿堂而过,然后利落的将两盘吃食甩到了厨屋后面的残渣桶里。
书房中,无意间抬眼看向窗外的陆桐生沉着脸放下了手中的书;廊下的乔良从头到脖红了个通透,攥着佩剑的手更是青筋暴起;相宜则看着两个空空的盘子,颇有些惋惜的咂了咂嘴。
又过了两日,相宜琢磨着该找机会出门向季先生致谢,正盘算着如何向陆桐生开口,却不想他先找了过来。
进了屋,陆桐生简明扼要的开口,“明儿穿的喜气些,随我到庄客家吃喜宴。”
“额…好的。”看他转身要走,相宜赶紧追上两步着急说道,“喜宴后我能否提前离开,要到季先生家亲自登门拜谢。”
陆桐生顿了下脚步,轻飘飘丢下两个字后走了,“随你。”
等相宜到了陆家庄客的婚宴上,才知有庄客携领新嫁娘拜见雇主、雇主则要亲手送上贺礼的这一环节。
她坐立不安,急的耳朵发红。这世子爷好歹也提前和她说一声啊,让她有个准备不是,现在要不送个体面的物件出去,丢的岂不也是他侯府的脸?
看着一对新人披红挂绿、喜气洋洋的给陆桐生拜礼,而他则随手摸出几颗金锞子并上一对玉花鸟纹如意瓶送了出去。
坐在他身旁的相宜惊慌的同时不忘咂舌,这世子爷原来这般大方啊!
等一对新人到了她跟前端茶见礼时,相宜忍着心疼从发间拔出根富贵双喜金步簪递了过去,“祝你们二人永结同心、相伴百年。”
这是阿娘留给她的发簪,是最体面的那支,她原想着佩戴这个不给侯府丢脸面,没想到头来竟是帮侯府出份子钱。
陆桐生,算你狠!
陆桐生作为侯府世子,来参加庄客婚宴,自是席上最尊贵的一人,前来寒暄敬酒的庄客们络绎不绝,坐在他身边的相宜没一刻安稳,吃也吃不好,再加上忍不住的低声咳,于是找了个由头躲到一旁的偏僻处坐着歇息。
“宜娘子。”
身后一声清润的呼声,不由得让她回了头,然后瞬间惊讶,“季先生?”
季见山瘦削的一张脸上满是笑意,一身鸦青色的棉袍早已洗的发白,却将他衬得愈发儒雅书卷气。
“原看着你不敢认的,后来听席间乡邻们说起您是侯府的宜娘子,在下这才知道没认错,过来与你问声好。”
相宜赶紧起身,请季先生在旁边椅子上坐了,这才开始解释自己未亲自登门道谢的原因。
季见山谦和的笑着,“季某不过恰好路过,举手之劳,担不得您这般答谢客气。”
相宜则是觉得救命之恩,自己若这般草草感谢实在说不过去,想起易木帮着买的那方歙砚没带来亲手送给他,心中甚是懊恼。
“季先生于我有大恩大德,相宜却未做什么以表心中谢意,合该亲自登门答谢才是,竟不想今日在此遇到先生,改日必上门致谢。”
季见山笑着连连摆手,说起了这家庄客与他的渊源。这附近方圆十里只一间学堂,学生有二十多个,先生却只他一个,所以与这附近的许多庄客们相熟,各家有个红白喜事,都会相请于他。
“如此说来,先生应读过许多的书?”
相宜在梁家上过几天私塾,但姐姐梁可清和哥哥梁长宇总是偷偷整蛊她,害她出丑搅乱堂上秩序,自然引得夫子不满,常给她一脸冷色和刁难,所以识得一些字后,她便再也不去了。
但,对于满腹经纶、出口成章的读书人,她却总有一股莫名的敬意,能以学问傍身、又以学问为生,当真是世间最质朴纯粹、超尘脱俗的事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的投机,不妨一个修长身影立在她面前,挡住了外间所有的光,她整个人完全笼罩在那个身影之下。
“相宜,喜宴将尽,现下你可提前离席。”
陆桐生此刻的声音温文尔雅,清泉一般,若不是相宜见识过他私下的冷血绝情,只怕此刻也会如席间其他人一般惊叹与世子爷的好秉性。
她瞬间没了笑意,起身介绍,“大人,这位便是前几日救我的季先生,相宜刚已谢过先生,改日再登门道谢吧。”
季见山跟着起身,拱手行了一礼,“见过世子爷,在下季见山。”
“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