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抽回手,慌乱移开视线。
“可能是还有些冷。”
钟离宴居高临下,她的脸逐渐染上绯红,长而密的睫羽弯垂着倒映出一片剪影,不安地低垂下头。
淡淡收回视线,“你内伤沉积,雾凇崖寒气重,于你养伤不利,若不适应我可以让人送你去山下暂住。”
“可我不想走。”梵音急急说,清亮的眼与他对视。
“纵使下山也无人敢对你不敬。”他以为她是害怕一旦下山就会被人捉走关押。
梵音摇头,“不是的,”她脸上红晕加深,小声说,“我想跟在少主身边,你别赶我走。”
钟离宴沉默片刻,她的头越发低垂,手指攥的发白。
“雾凇崖山寒水冷,不要着凉了。”他说。
默许她可以留下,钟离宴先行离开去处理事情。
钟离聿冷笑一声在她身旁坐下,“我哥哥从来不近女色,你还是把心思收收吧。”
一改钟离宴在时的紧张羞涩,她身姿放松,手支着下巴,缓声问,“那他也不曾爱慕过谁吗?”
钟离聿本想说没有,看到她那么在意,突然有了作恶心思。
“倒也不是,哥哥曾救过一个女修,若她当时肯留下,雾凇崖上说不定会多个少主夫人。”
“能得少主爱慕,她为何不肯留下呢?”
钟离聿凑近,身子斜倾向过来,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因为,她不像你,朝三暮四。”
梵音并不恼怒,侧过脸,与他对视,“钟离公子很了解我吗。”
钟离聿没想到她会突然侧头,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咫尺,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扑在脸上痒痒的。
他猛地拉开距离,冷嗤她,“你不知羞吗?”
“我对你又没有旁的心思,钟离公子放心。”
“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钟离聿目光阴沉,“我警告你,在我哥面前安分一点。”
梵音轻笑,“我是倾慕少主,又不是要吃了他,钟离公子就这么害怕吗?”
“你这样为了身份地位蓄意接近哥哥的女人我见多了,你的倾慕一文不值。”
他声音渐冷,“还有,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还以为你不会好奇呢。”梵音嘴角勾起,“灭门那日是她救下我,她说只要我愿意帮她做事,她就会帮我报仇。”
“然后她就送我来了仙盟,当众揭穿青衍也是她让我做的。”
她叹息一声,“本来我藏的好好的,不知为何就让我主动暴露,白白谋划那么久。”
钟离聿微微怔神,为了兑现承诺,她废了这么重要的一枚暗棋。
他想到在罗刹阁时,他明明每次都不给她好脸,可她还是日日会来找他,后来也是她将他带出罗刹阁。
“你与她都是如何联系的。”他问。
梵音眨眼,“这是秘密,告诉你她会生气的。”
“不过,你如果有事想见她的话,我会帮你传达。”
“作为交换,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钟离聿眉峰一挑,“说来听听。”
“帮我接近钟离宴。”
他脸色顿时沉下来,觉得她痴心妄想,“休想!你趁早歇了这个心思。”
“你哥哥总要娶妻,为何不能是我?”
“你满脸写着算计二字,能有多少真心?”他冷声说。
“可若他日后自己对我动心呢。”
钟离聿觉得荒唐可笑,也真的笑出声来,上下打量她一番,“你除了有两分姿色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她认真说,“情到深处自难平,你怎知你哥哥不会沉迷于这两分姿色呢?”
钟离聿觉得自己留在这也是脑子不清醒,嗤笑着说,“那我拭目以待。”
他起身离开,在她房门外停住脚步,回头看见她收紧披风挨着炉火,整张脸陷在白色狐裘里,被火光映衬得温婉清丽。
拧眉收回视线,他脚步一转去了钟离宴的雪竹楼。
拾阶而上,竹楼四面透风,临崖而建,寒风呼啸卷起竹帘发出“吱呀”声。
钟离宴负手立在窗边,外面是万丈深渊,凛冽的风卷起他衣袍猎猎作响,檀木匣子被摆放在桌案上,他的身影疏离又有些孤寂。
钟离聿突然就有些不敢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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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清醒时,耳畔传来窸窣声,梵音猛地睁眼,翻身跃起!
手中同时凝结出一把青铜长弓,箭矢搭弦,杀气瞬间溢满周身!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岑斯雍要杀她!
因为她杀过他,所以他也要杀她,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事。
生死关头,值得她拿出十二分谨慎应对。
这一切发生在须臾,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