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徒弟着想。
见无人出声,百稽沉吟道,“我施法之时溯骨镜确实未曾损坏,如今请灵不成也不可继续任你造谣生事,暂且先关押起来,待各峰长老商议后再行决断。”
钟离聿眼角泪痕犹在,声寒如冰,“事情真相没弄清楚前,谁也别想带走她。”
剑阁长老横眉斥责,“元珩盟主当年如何对你?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为了给自己脱罪,你真是毫无底线可言!”
“我只要一个真相,给我自己,也给师父。”钟离聿下颌紧绷,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意。
青衍叹息,“你还是执念太深,这场闹剧就此收尾吧。”
各峰长老齐声应是,百稽出手要强行带走梵音,钟离聿不退不避,欲要与他动手。
正在这时一道沉冷声音响起,“尊师重道你就是这样学的?”
一袭墨黑色织金衣袍的钟离宴脚步沉沉走来。
钟离聿委屈低头,“哥。”
“给百稽堂主赔礼。”钟离宴说。
钟离聿二话不说依言行礼,“刚才是我冲动,百稽堂主勿怪。”
在场之人除青衍外均向钟离宴颔首,“少主。”
钟离宴一言不发,无人敢擅自抬头,他停在梵音身前,抬手接过她捧在手里的匣子,指尖碰触,皆是一片冰凉。
梵音垂下手交握在身前,她就知道,他不可能不来。
她根本没抱希望于靠一根死人的骨头就能扳倒青衍,她的目标始终只有他一个。
她将自己暴露在人前也置身于危险,今日这番行事并不稳妥,可却是她能接近钟离宴最快的办法。
木匣置于掌中,钟离宴垂眸看着,脸上瞧不出喜怒。
“你起来。”
梵音眼中诧异一闪而过,他不该问问关于他父亲的事吗?这块白骨是不是真的,她有没有说谎,她的目的是什么?
问什么都好,问什么都应该,她都能应对得当,可她唯独没设想过,他会让她站起来。
长久跪立双腿早已麻木,她撑着地面起身,膝盖刺痛差点踉跄摔倒,被一直站在身后的穆宁下意识伸手扶住。
她轻声道谢,穆宁收回手,顺势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钟离宴合上木匣,修长的手指摩挲匣身纹路,“梵音姑娘可否将这东西赠与我?”
他一顿,“或者你也可以提出交换条件。”
梵音摇头,目光真挚,“这本就是父亲要交给钟离少主的,你相信我父亲吗?”
她急切地想要获得他的信任,“我没有说谎,我也不知道溯骨镜为什么会碎裂,如果你也不信我的话,那我真的没办法了。”
“父亲的信你为什么没收到?如果你能收到,我家人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她轻颤着问。
钟离宴没有回答,只是眉宇间的淡漠消退了些,目光越过她,落在仍旧颔首的众人身上。
“溯骨镜有劳百稽师叔尽快修复好,在此期间梵音姑娘我会带回雾凇崖,待溯骨镜修复完好再行请灵。”
众人不论心里如何想,此刻都无有异议,“谨遵少主吩咐。”
钟离宴离开前看过来一眼,梵音心领神会跟在他身后。
钟离聿幽沉目光毫不避讳落在青衍身上,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钟离宴的院子建在雾凇崖畔,崖顶常年积雪,入目一片纯白。
梵音还穿着剑阁单薄的玄黑窄袖弟子服,身上冷的不住打颤。
钟离宴在前沉默走着,她紧跟在后不敢落下一步,步子散漫的钟离聿不远不近走在她后面。
茫茫雪地中三人留下一串长长脚印,很快又被一阵仓促而至的大雪覆盖。
待行至雾凇崖的院落,梵音已经冻得嘴唇发白。钟离宴吩咐人给她取来披风,又在屋子里升起炭盆,她的脸色才逐渐恢复红润。
钟离聿情绪抽离以后又恶劣如常,嘲笑她,“修仙之人哪个如你一般体弱。”
她捂住胸口柔弱咳了两声,刚要说话,手腕便被人握住。
钟离宴高大的身影立在身前,投下的阴影印在她裙摆上,他目光专注为她把脉。
“你的内伤很严重。”他声音沉稳。
她的呼吸不由轻了些,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
真的只是把脉,还是在试探她?
“你在紧张?”他指腹压的更重,清楚地感受她愈跳愈快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