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语没空继续深扒陈应旸,她回自己家收拾了下,赶去上班。
下下个星期是双十一晚会,上头有人来审查,加上节目录制,这阵子台里上上下下忙活个不停。
钟语依然加班到晚上,双目无神地离开电视台,却发现下起了雨,气温骤降,鼻腔一阵痒,她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面前。
钟语拿开手。
车窗降下,露出小彭的脸。
“钟老师,您家在哪儿呀?我们送您一程。”
钟语一听就知是周禹京的意思,说:“不麻烦了,没多远,我打车就好。”
小彭说:“没事的,雨可能要下大了,车不好打,外面冷,钟老师您别冻着了。”
钟语几分钟前下的订单,到现在还没司机接。
她犹豫了下,拉开后座的门。
周禹京不在。
钟语报了地址,又问:“周老师先回去了吗?”
小彭坐在副驾,“嗯”地应了声,说:“周老师搭另外一辆车回酒店了,看见下雨,就嘱咐我送您回家。”
“我们俩差不多大,你不用‘您’‘您’的叫,把我叫老了都。”
小彭说:“好的钟老师。”
车驶上路。
风刮得大,不知撞了什么阻碍,哐哐作响。路边有人走过,伞面都被吹得变了形。
车厢内隔绝风雨,有种静谧的温暖感。
钟语学不来委婉,忍不住直接问:“周老师对女士一贯这么……体贴照顾吗?”
小彭笑笑,“周老师人确实很好,不过这么待人的,据我跟周老师这么久来看,只有钟老师一个。”
“那他为什么……”
“钟老师,他的想法你得问周老师,我不清楚。”
行吧。
小彭回头,问:“钟老师你是一个人住吗?”
“是啊。我毕业之后进了海城电视台,一直自己租房住。”
“没跟男朋友住哦?”
“我单身。”钟语笑了,“小彭,打探消息不要这么明显,你们周老师想知道的话,自个儿来问我啊。”
小彭讪讪的,不作声了。
雨浇在窗玻璃上,一道道蜿蜒曲折的雨线。
车内挂了香薰,天然的木质香,钟语想起陈应旸身上的味道。
高中班上男生居多,后来本科、工作,接触的男性亦不少,陈应旸这样式的,是独一款。
他活得有点,不太接地气?哪怕是周禹京,或者宁铮,居于万千粉丝高捧的神坛上的明星,都没给她这样的感觉。
矛盾的是,真跟他相处起来,他会跟她嬉笑怒骂,会下厨做饭,又浑身是烟火气的样子。
他喜欢什么样的人,于她而言,始终是个未解之谜。
这么想着的功夫,车已停下。
钟语说:“改日我再亲自跟周老师道谢,今天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的钟老师。”
她推车下去,撑伞进入雨夜,抬眼却见雨幕的另一端,一个黑色的人影伫立着,像随意拓在纸上的印痕。
钟语白日穿得太薄,这会儿裹紧外套也不顶用,冷得打战,她加快步子走过去,拽住他,“你干吗站这儿?不冷吗?”
陈应旸的目光从车上迁移回来,不答反问:“送你回来的是?”
“周禹京。”她收了伞,站进他的伞下,“等过段时间我忙完,去泡温泉不?”
听同事推荐的一个地儿,正好想放松放松。
“他为什么要特地叫人送你?你们很熟么?”
“你那么揪着他不放干吗?”钟语瞅着他,“你那什么,‘排他性的占有欲’发作起来,连他的醋也吃啊?”
她不近视,瞳仁亮,黑白分明的,光漏进去,像一汪水潭。
陈应旸的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身前轻推,在她背后说:“明星泡在名利场里,见惯了风花雪月,有几分真情,或几分假意,我怕你看不清,陷进去之后受伤。”
“是啊,我是经常看不清。”钟语轻描淡写地说,“我也看不清你。”
他停了两秒,“……什么?”
“你心里那么多弯弯道道的,你自己猜呗。”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容易受其诓骗,为了扭转处于劣势的局面,果决转过身。
钟语说:“你原本是准备去接我吗?”
两人于是停在楼梯拐弯的平台处。
她看向他的手,“不然,你干吗拿两把伞呢?”
“你不是常常马大哈,忘记看天气预报,没带伞吗?”陈应旸手上的伞湿哒哒的,滴着水,在他脚边汇成一小滩,“没想到你有人送了。”
之前有几次,下暴雨,她被困在电视台,打车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