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和怔了一瞬。他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魏绵换了个方式问:“若王爷一开始便知道我是魏不绝呢?”
晏和睨视她回答:“若第一次见面你便告诉本王你是魏不绝,本王会护着你,但绝不会对你,有不该有的心思。”
意料之中的回答,魏绵还是有些心痛,她垂下眼睫,艰难维持平静。
不料晏和继续说:“从一开始,你的所作所为就是错误的,你即便不得已扮作本王的妻子,也不该刻意勾引本王。”
魏绵忍不住叫屈:“我何曾勾引过你?”
晏和不想回忆,还是咬牙切齿道:“新婚之夜,你故意亲吻本王。”
魏绵回忆片刻,此时不好说明,但晏和耿耿于怀,她还是理直气壮解释:“我那是为了给你下药。”
晏和目瞪口呆。
“我孤霞山秘制迷魂药无忧散,效果极好,不过味道厚重,只能这样才能瞒住你,王爷不觉得那晚睡得特别香么?”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晏和先前的许多想法都立不住脚,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魏绵继续说:“第二日归宁我就想逃,你非要跟来,清明时我也是想逃,被杀你王妃的人拦了,我武功尽失,不敢再逃。我已经尽力与你保持距离了,你呢?”
魏绵停顿,晏和没有打断她。
“我避着你,你说不必避着你,我寄人篱下朝不保夕,还能当真对你避之不及么?后来你还愈加过分,就像一只南诏的孔雀,疯狂对着我开屏。”
晏和胸口起伏不定,半晌道:“本王那是对我的妻子。”
“那你怎么不对谢芷兰好一点?”
“……”晏和发现自己说不过她,脑子里疯狂回忆,到底是哪里不对,一定是她先做了什么,不然为何他如此失控。
晏和想不出什么,又不能被魏绵牵着鼻子走,转而说:“本王不知真相,你是知道的,你为什么不拒绝?”
“我拒绝过,你要与我圆房,我想了很多办法,根本推不开你。”
“不,分明是你也对本王心动,在澹润居那些的夏夜,本王教你练剑时,秋猎带你赏景时,你分明也是……”晏和蓦然住了嘴。
回忆还是那般鲜明而美好,可是物是人非,他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个对他展露喜怒哀乐,独属于他的妻子,晏和心痛难当,理智让他不能说下去。
魏绵亦是痛苦,她仰头看着晏和,声音放柔了些,她说:“对,晏和,我对你心动,你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阎王,可你那时对我多么温柔,你耐心教我风雨剑,费心让我开心,还不惜一切代价救我。
“我自知我们之间隔着一个巨大的谎言,即便没有这谎言,还有孤霞山和金鳞司之间的天堑,我还是对你心动,你不会知道,我那时克制得有多痛苦。”
晏和呼吸一滞,他的感觉没有错,她是真真切切爱过他的,眼看魏绵的眼眶发红,晏和的心蓦然软到无可奈何。
魏绵继续说:“如果不是周骁下药,我在夜宴那晚已经离开了,你我之间也不会牵扯得如此复杂。”
晏和眼瞳一震,看向魏绵时眼里的冷淡碎裂,他立刻转开了眼。
魏绵也收起情绪:“后来便是不可自拔,甘愿沉沦。我甚至想过告诉你真相,谢芷兰威胁不到我,自始至终,我在乎的,只有你的想法。”
“可你还是离开了,还帮谢芷兰想出失忆之策,狠狠耍了本王一道,决绝得不留丝毫退路。”听到这些,晏和迫不及待打断她。
“因为你不会,也不该喜欢魏不绝。”魏绵似是笑了一声,可她眼中并无笑意。
是了,晏和方才亲口说的。虽然那句话的前提是遇见她之初。
“你或许不记得了,我曾问过你,如何评价江湖女子,你说她们心狠手辣,冷漠无情,又心机深重,争强好胜,绝非良配。恰好我至少应当占了一半。”魏绵说,“我是孤霞山少主,总不能让你赶我离开晏王府吧。”
晏和拼命回忆,那时,他是说过这样的话,他遇到的江湖女子确实如此,说这话出于切实感受,并非说谎。那时的她不见这些陋习,可又对他展露了几分真实性情,即便眼下,她站在他面前,表露心迹,他也不知她是否隐藏了些什么。
晏和一时还想不通,转而问自己——
若不论这些无心的评价,若那时知道她是魏不绝,他千方百计要拉拢的孤霞山少主,他的选择会是什么?
晏和此时哪里想得明白。魏绵按先前打好的腹稿接着说:“若不是极乐狱,我便一直都是魏不绝,不用摘下面具扰乱王爷心绪,王爷若是明智,也会当作不知。欠了你数条命和一身武功,只要金鳞司需要,我会全心全意为你效力,于王爷最是有利。”
这话两月前在晏王府书房毒发前她便说过,晏和那时没有听进去,眼下再听她说,加上她进入金鳞司三个月以来的作为,晏和忽然觉得,魏不绝分明是有勇有谋,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