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兰下马车,翠雀也在一边搀扶。
进得里面,魏不绝便在外面护卫。
等了许久,久得他都忘了动弹,他们出来了。
晏和紧紧扣着谢芷兰的手,登上马车,为她掀开车帘,低着眉眼送她进去。
魏不绝只觉呼吸困难想离开,刚走出几步,旁边人低声提醒他跟上。他闷闷嗯了一声,跟了上去。
晏和带着谢芷兰逛了两家书铺,一家胭脂水粉店,还有许多女儿家爱逛的地方。
魏不绝从一开始头昏脑涨,到后来麻木。傍晚,目送他们回了王府,匆匆与另一个金鳞卫交接完便下值了。
他没有回秋水小筑,去了一家酒楼,进了包间,点了很多酒菜,揭开面具,灌了几杯烈酒下肚,才觉找回了魂儿。
魏绵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眼神涣散。
恍惚间看到晏和朝她走来,蹲在她身边,凑得极近,闻了闻她的一身酒气,笑她:“怎地胆子这样大,敢独自一人在外喝醉。”
晏和。她勾起嘴唇呢喃他的名字,却没发出声音。
眼角滑出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桌上。
屋内空空,没有第二个人。
外间人来人往,酒楼生意好,处处人声鼎沸,淹没了楼上包间内的细微呜咽。
与此同时,晏王府澹润居。
谢芷兰正在沐浴,晏和坐在外厅出神。
近来他忙于公务,夜里回到王府,谢芷兰也不与他亲密,他还未曾与她有如此长时间的相处,今日相处一整日,晏和察觉到很多不对劲。
先前,他的王妃在府中总不施粉黛,神情是沉静的,一笑起来便眉目舒朗,行走坐卧均大大方方的,丝毫不见拘束。
可眼下的她,在府中也略施薄粉,神情也是内敛的,笑起来却下意识掩着口鼻,一举一动皆规矩端庄,晏和说不上来,只觉与先前的她性情判若两人。
若是失忆会让人性情变化,倒也说得过去,但晏和却不肯轻易接受这样的现实。
谢芷兰出来了,衣裳穿得严实。
先前晏和看不出,今日与她一起逛了胭脂铺子才发觉,她的眉毛画着青黛,沐浴净面也不洗去。
晏和心中生出更多疑虑,他走过去,谢芷兰僵了一下,但强忍着没有退开。
晏和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闭上眼细细感受,她的心跳很快,很是紧张,他抵着她的肩头轻嗅一口,味道完全不同。
晏和眉头皱起,手臂用力,把怀中人抱得紧了些。怀中人柔软无骨,触感也与先前很不相同。先前她也软和,但是是温软的,富有弹性的。
晏和再想进一步证实,谢芷兰嘤咛了一声。
“王爷,我今日有些累,不太舒服。”
晏和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她垂眸避开他的目光。
“你换了香料么?”晏和盯着她问。
谢芷兰回府后,翠雀侍候她的习惯完全照搬魏绵的,她无有慌乱,轻声回答:“我不用香料的。”
晏和嗯了一声说:“你先睡吧。”他语声深沉无波,不见丝毫情绪。
谢芷兰察觉他语气变化,抬眼看他,见他目光深沉,面色凝肃,心中涌出不祥的预感。
晏和侧身让开她,她便走开了。
晏和待谢芷兰睡得安稳了才上床,凑近些嗅了一口她的味道,确实大不相同。
晏和眉头动了动,别的都有理由解释,可身边人截然不同的味道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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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魏不绝从宿醉中醒来,头疼欲裂,赶到金鳞司,幸好没有迟到。
值房中,刘锵正在对凌松鸣和邹儒佑训话。他二人连着扫了四日全城金鳞司值房的茅厕,今日才被调回来。
“你,罚俸三月,你,罚站岗一月。”刘锵铁着脸道。
这处罚显然打在了二人七寸上,邹儒佑哀哀告饶:“老刘,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三个月,我会饿死的……”
凌松鸣却是气急败坏:“老刘,你想好了,让本少侠去站岗,简直暴殄天物!”
然而任他二人如何抱怨,刘锵也不放松。
二人垂着脑袋出来,见魏不绝正站在廊下,靠着柱子松松站着,似看热闹。
“魏不绝,快,跟我打一场!”凌松鸣当先凑过去,他喜形于色,全忘了方才被罚的事。
“行啊。”魏不绝慢声道。
“金鳞卫不准私斗!”刘锵自屋内探出半边身子,远远大呼。
“听见了。”魏不绝高声应道。
刘锵哼了一声回屋。
凌松鸣小声说:“不让他知道就行了。我们下值后……”
“不绝老弟。”邹儒佑走到他们近前,如此唤魏不绝。
魏不绝瞥他一眼,转开头不理会。
“那晚我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