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手叹气。
“两次死里逃生,苦了你了。”太后说,“这次,必定会给你个交代,谁敢不把晏王府放在眼里,势必会付出他们想不到的代价。别怕,啊。”
魏绵讷讷点头。
太后又说,此案皇帝让金鳞司和大理寺联查,很快就能查出结果。
“即便他们杀人灭口,左不过就是那些人。”太后说,“这大荥的继承人,是一代不如一代。”
太后语出惊人,郝掌宫赶紧打断她们,让人服侍着魏绵出门准备离宫。
魏绵走后,太后不再多说,问:“昨日皇后几时回去的?”
“傍晚雨停了奴婢就打发她回去了。您不想见,可她求的是王妃,不好得罪太过。”郝掌宫道。
太后没有抓着不放,淡声道:“这紧要关头,风雨不会少见,把她们看紧些,别来惹哀家晦气。”
郝掌宫郑重应下。
魏绵出门,见外面的人穿着金鳞服,沿路几乎站满了。她上了马车,迟迟不见发车。
过了一会儿,马车微动,晏和掀开帘子弯身进来。他换了衣服,头发还是半干的,面容柔和透着湿气。
“走吧。”晏和下令,车驾才开动。
魏绵立刻问他案子查得如何。
“还未查明。”晏和说。他一夜未眠,眼下也有淡淡青影。
“翠雀怎么样了?”魏绵又问。
“她没事。”晏和说,“本王已让人把她送回王府了。”
“其他人呢?”魏绵又追问。
晏和沉吟片刻道:“其他人与你无关。”
魏绵回过神来,确实,这些人与她本就无关。她不再多问。
这一切查清了最好,即使查不清,也与她关系不大。
晏和太过重视她,她必须早日离开。现下在风头上,背后的人定不敢再冒险妄动,是她的机会。
晏和见她出神,移过来挨着她,与她膝盖相靠,细细看她。
“昨夜睡得不好?”晏和问。
魏绵点头,想离他远一点,又怕被他看出痕迹,纠结片刻,晏和贴得更紧。
“身上好些了吗?”他又问,声音低沉如耳语。
魏绵眉头轻皱着,早上起来,右侧后背和后腰青紫一片,看着有些吓人,但不碰到便不疼了。
“我没事的。”魏绵说。
晏和想抱抱她,又怕碰到她伤处,便拉过她的手,揉了揉,扣进指缝里,紧紧握住。
魏绵的手指纤细,他的手指修长粗大,稍一用力她的手指就陷进他的手掌,掌心相贴十指紧扣,晏和还觉不够,另一只手包住她剩余的指头,静静蹭着她的食指。
魏绵呼吸一滞,那只手发热又发麻,动弹不得。
“我在你身边,安心睡一觉。醒来就到上京了。”晏和道。
“好。”魏绵听见自己说,偏头靠着他的肩头,感觉到他也偏头靠过来,脸颊贴着她的额头。
魏绵放任自己的心胡乱跳动,神思放空,困意袭来,竟真的睡着了。
醒来时,刚进入上京城门,外头人声嘈杂,是看热闹的人群。
魏绵的身体缓缓恢复知觉,入眼是马车顶,她蜷缩着躺在短榻上,一手还被握着,晏和坐在车板上,靠着车壁,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攥着魏绵的手。
魏绵一动,晏和便醒了,他方才也眯了片刻。
魏绵惊讶自己睡得如此沉,换了姿势也没醒。
二人重新坐起来,魏绵撩开帘子朝外瞧了一眼,是上京青龙大街,车外人头攒动,楼阁成排,望不见尽头。
“这么快又回到上京了。”魏绵叹道。
“不喜欢上京么?”晏和问。
“不喜欢。”
魏绵回答得快而肯定。
晏和捏了一下她的手,她放下车帘,淡声道:“天下第一城雕梁画栋,全是瑰丽的房子,可那些房子里,藏着数不清的魑魅魍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跳出来,要人的命。”
晏和捏紧她的手,皱了下眉头,他说:“这只是上京城的一面,还有……”
魏绵打断他:“这一面便足够令人厌恶。”
晏和微讶,她所说不全对,但何尝不是事实。何况她一个弱女子,几次死里逃生,生出这样的感觉也无可厚非。
晏和自责愧疚也于事无补,他只能说:“待我得空,带你去看看上京别的风景。”
魏绵想说不必,看见他温柔如水的眼眸,终究没能说出口。晏和却能察觉她的抗拒。
“不喜欢房子的话,我日后带你出京,去看草原,游大漠。”晏和说。
“草原和大漠,都很远很远。王爷能离开上京吗?带着我。”魏绵问。
“现在还不能。”晏和道,“不过我向你承诺,定会带你去。”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