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雀看着她,面露不解。
“既然是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而且我不属于上京城,在陷得更深之前离开才是明智之举。”魏绵如此说,眼神坚实,不见丝毫动摇。
翠雀只得叹气。好在眼下又走不成了,她害怕的日子可以晚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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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和傍晚便回了王府,吴伯迎他,说了王妃出府的事,没有出什么意外,晏和早已知晓。
“日后除了本王陪同,不可让她出府半步。”晏和冷道。
吴伯知晓他对王妃的重视,恭敬应下道:“王妃在练武场呢。”
晏和只淡淡嗯了一声,不想他并不是散衙回府,只回了澹润居一趟便要出府。
吴管家纳罕,仔细一看,他手中比回来时多了一柄剑。剑鞘碧绿,包裹纯白镂空雕花,是摧雪剑,与平日不同的是,剑柄处垂着一枚玉坠,是金龙玉珏。
晏和带了金龙玉珏并摧雪剑出门,吴管家一惊,忙跟上去。
晏和吩咐道:“帮本王瞒着祖母。”
晏和不等吴伯回答便出了王府,府外金鳞司大部已在等他,他一声令下,众人朝前,往皇城巷深处奔去。
护国寺职权在于维护国之安全,一是管束江湖势力,二是监控邦外细作,无权管大荥朝廷内部的官员。
金鳞司要去抓朝廷官员,非与江湖势力勾连不可,晏和带金鳞司的人去抓户部侍郎,已经超越了金鳞司的职权。护国寺归扈家掌控,此时早已避嫌而退,不敢沾染半点干系。
可苏胤昨晚将大理寺撤出了此案,晏和要继续查下去,只能借晏王府的权力。
那柄摧雪剑和金龙玉珏,是大荥开国皇帝赠给晏王府,曾许下诺言,为大荥,此剑下可斩匪首,上可诛昏君。
晏王府屹立二百余年,这把剑从来只斩匪首,记得下半句的,只有皇宫里的那几位。
晏和拿着这把剑去抓户部侍郎崔滂,看热闹的无数,崔滂想抵抗,被他用剑指着面门,便说不出话来。
金鳞司抓了崔滂,很快传遍整个皇城。
事情发展到如今,崔滂被查到,在某些人的意料之中,只不过没人想到竟然是晏王,且是拿了摧雪剑去抓人。
晏王年轻,却深沉稳重,即便有人于市井污名他,他也未曾在意,只专注于护国寺的职务,夙兴夜寐,可谓一方支柱。此次竟如此狂悖,当真只是为了晏王妃么?
崔滂下金鳞狱后,朝局大震。各方势力再也坐不住了。
户部是太子的势力,从晏王将崔滂带出家门后,太子党便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近日金鳞司和大理寺查的案子,牵涉甚广,人命众多,谁都不想跟这些案子沾上一点关系。
难不成真是太子在幕后安排了这一切,是他要杀晏王妃,是他豢养了众多死士,是他心狠手辣地灭掉了禅域山庄百来口人?
太子党不敢去问个究竟,他们静默着,不敢有任何动作。
金鳞狱严密无缝,针扎不进,水泼不进,无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崔滂到底说了什么,便连三皇子一党也暂时没有动作。
上京面临剧变,魏绵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风雨剑。
只不过晏和连着两日没有回府,她终于察觉了些异常。
魏绵隐隐有些不安,一早取剑,才发现旁边晏和的佩剑不见了。她去问吴伯,吴伯一问三不知,她看出他在搪塞她,想晏和不会不与她打招呼便离京,便让翠雀去金鳞司问问。
翠雀出门,一路小跑到金鳞司,与一队人同时到达,领头的是两个大官,穿着紫色官袍,后面跟着一个朱砂色官袍,看起来很年轻。后面还有几个提刀的捕快,并一辆空囚车。
他们想进金鳞司,被拦住了。翠雀感觉到片刻的剑拔弩张,很快里面来了人,把紫袍和红袍大官带了进去。
旁边有人指指点点,说的什么:“听说是有个大案子,金鳞司查到祸首,把人抓了,大理寺来抢功劳了!”
诸如此类的,翠雀茫然听着,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没过多久,那两人出来了,带出个形容枯槁,浑身是血的犯人。看热闹的都后退了一步,翠雀也退避三舍。
那囚犯登上囚车离去,翠雀才上前询问。
“小哥,我是晏王妃身边的侍女,我叫翠雀,王妃遣我来给王爷送衣物,烦请通禀一声。”
翠雀礼貌又周到,那守门金鳞卫眼带怀疑,打量她几眼,冷道:“等着。”
守门金鳞卫到了正堂外,见里头人人噤若寒蝉,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他正想折返把人打发了,刘锵恰好路过,听了禀报去瞧了一眼。
刘锵见过翠雀一眼,还记得她,他也知道天气转凉,王爷两日未曾回府,府上人送来衣服也算平常。便接了衣服,挥挥手:“回去吧。”说着就转身离开。翠雀要问的话哽在喉咙,没能问出来。
翠雀悻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