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绵和翠雀猜到有这一着,郝掌宫还算客气,魏绵便没说什么。
“床榻待会儿老吴会叫人搬走。”郝掌宫笑道,“好了,不耽误王妃养伤了。走吧。”
郝掌宫话音刚落,翠雀就大大松了一口气,恭敬地垂首屈膝行礼,还未起身,两个老嬷嬷一人抓一个胳膊把她架住了。
翠雀登时吓得面无人色。
“嬷嬷,这床榻是我让她去买的,她只是听我的话行事,请嬷嬷不要责罚她!”魏绵飞快说。
“王妃不必着急,老奴只是带她进宫学些规矩,不会把她如何的。”郝掌宫笑得更和善了。
“什么?”
魏绵和翠雀都吓一跳。翠雀都快哭出来了。
“你们要带她走?”魏绵皱起了眉头。
两个嬷嬷不听这些分辨,架着人就往外走。
翠雀恨不得蹲地不起,可她们实在力气大,她又怕被拖着走太难看,脚步缓慢挪动,一双眼睛含泪,回头向魏绵求救。
魏绵三两步跑出去,几个宫女来挡。
“放开她。”她眉眼一横,动了气。
郝掌宫倒是没想到她如此护奴,她走上前,挥退了宫女,两个嬷嬷也停手了。
“王妃不必忧心,几日后,老奴定毫发无伤将她送回来,到时王妃若不满意,老奴认打认罚。”郝掌宫说。
魏绵将信将疑。郝掌宫凑近了些又说:“王爷看似不近人情,其实是极善良的,而且绝对很专一,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再有别的女子。王妃若是诞下孩子,将来承袭爵位,到时王妃就是真正的晏王府主母,人人都艳羡的贵族。这些都需要王妃再努力些。
“今日这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魏绵听得糊里糊涂,郝掌宫没等她想明白,说完恭敬行了一礼便走了。魏绵半晌才有些回过味来,料想翠雀应该不会有事,便没再坚持。
翠雀的哭声远去,槐影无声无息潜了进来,他在院外,把这一出听在耳朵里,比魏绵还懵。
“怎么回事?”槐影问。
魏绵一言难尽,懒得解释:“不知道唱的哪出,你看看这个。”
她把郝掌宫珍而重之给她的药拿给槐影。
槐影打开嗅了嗅,说:“最上等的祛疤药。”
“真的有效?”魏绵眼睛一亮。
槐影抱起手臂:“我也能配,就是里面的药材比较难找。”
闻言魏绵把玉罐从他手里夺回来。顾神医首徒都说难找,那肯定很珍贵了。
“你在乎这个?”槐影打量了魏绵一眼。
她匆忙穿了一件碧色短襦,看不出衣衫不整的样子。魏绵的身姿挺拔瘦长,十二岁后均以男装示人,槐影很少把她当女子看。
“既然得到了,何必浪费。”魏绵笑道。
“不过,她们把你的丫鬟带走了……”槐影思索道,话只说了一半,魏绵就理解到了。
“这个药,在伤口刚愈合,血痂掉落时用最有效。”槐影又补充。
魏绵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些关键的东西呼之欲出,却又自我否定了。
“那就只有你了。”魏绵说,“说起来翠雀还没来得及给我上药呢,我背对着你,你就当我是竹月。”
槐影有些为难,魏绵已经开始准备了。
“那嬷嬷说不但要涂开,还要按揉,你肯定是最熟练的。”
魏绵走入屏风后,脱下外衫,换上小衣,探出脑袋道:“先洗手。”
槐影叹了口气:“我也只能勉为其难了。还好是我,换了……”
他突然闭嘴了。
魏绵没有在意他在说什么,换好衣服出来,把头发撩到前面,整个背便露了出来。
槐影洗净手,一眼看去,眼里只有那道疤痕。
只是边缘愈合了,最深的地方还有褐色血痂,可以想见当时伤口有多深。
槐影心疼了片刻,却说:“师父看到得骂死我。”
魏绵笑:“所以你要负责帮我把它治好,不留痕迹。”
槐影嗯了一声,认真起来:“边缘已经结痂了,深的地方还没完全愈合,伤口还需要上药,这里,这里可以涂你那宝贝药膏了。”
槐影说着用食指和中指挖出伤药,手指正要碰到魏绵的伤口,猛地一下停住了。
魏绵也先他一瞬僵住了。
有极轻微的呼吸声传来,已经到了门外。
走路无声,呼吸轻缓得到了门外才被他们听到的人,除了晏王还能有谁。
二人没有手忙脚乱,飞快交换一个眼神,晏和已经踏进了屋里。
晏和只见他的王妃后背半裸,对着一个男子,那个男子手上沾着浅色浓稠液体,正要往她背上按,堪堪半寸就要碰到她的皮肤,见他进来,两人齐齐看向他。
眼前的场景,三人中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