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处,又拿过来另一根,用尺子一量,只有一丈九尺六寸,哪里是两丈?他以为是自己量的不仔细,量错了,又重新仔仔细细地量了一遍,还是一丈九尺六寸,竟然比李成孝讲的短了四寸,不禁吃了一大惊,忙问李成孝道:“李师傅,大殿的这根竹竿截的是多长?”
李成孝干着活,听到问,甚为不乐,头也不抬,冷冷地道:“徐总监管连这也不相信我?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两丈整。”
徐总监管心里暗骂道:“你这找死的货,做事如此马虎,竟把这竹杆截短了四寸,还敢嘴硬。这批大殿的檀全都让你给截短不能用了,你闯大祸了。”但觉得事情重大,不敢自作主张,便默默地将那竹杆放回原处,转身朝工地外走去。他来到守卫工地的军士跟前,与军士低语了几句,那军士听后转身向城里跑去。
李成孝见徐总监管三番五次地找他茬,最终是无果而回,心里还暗自高兴,讥笑着徐总监管。
约半个时辰的工夫,就见刚才那军士引领着柳府丞的马车急匆匆地来到工地前。罗侍从搀扶着柳府丞下了马车,徐总监管赶忙走过去,与她低语了一番。柳府丞一副十分惊愕的样子,急急忙忙朝李成孝的工地走来。
徐总监管紧张兮兮地紧跟在柳府丞后面。
柳府丞来到李成孝工地的檀堆前,徐总监管拿来做大殿殿檩标杆的那根竹杆,递给柳府丞。自己拿着竹杆一头,与殿檀端对齐,帮着柳府丞测量。柳府丞见殿檀全都与这根竹杆一样长,分毫不差,然后把竹杆放在地上,伸手向徐总监管要来尺子,亲自测量这根竹杆的长度,她量得非常认真,异常仔细。最后测量的长度确实是一丈九尺六寸,比设计的殿檀整整短了四寸。她愤怒地将手中的尺子掷于地上,心里狠狠地骂道:“李友朋,你个找死的货,你这工头是怎么当的……”她怒火上冲,猛地直起身。这一直身,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两耳轰鸣,赶紧闭上眼,身子摇摇晃晃就要摔倒。罗侍从赶忙上前扶住,关切地道:“大人,您怎么啦?”
柳府丞头晕目眩得厉害,哪里还能说话?痛苦地摆了摆手。罗侍从见了,赶忙护送柳府丞回府。
徐总监管见柳府丞回府去了,自己也悄悄地离开了李成孝的工地。他庆幸自己刚接过这总监管的职来就发现了问题,这事自己并无责任,但若是等到上檩的时候才发现,那就是自己的失职了,麻烦就大了。他再次感悟到:做任何事情都不能马虎大意,只要是自己职责内的事,无论如何,都要事必躬亲,不能过分相信任何人,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再说李友朋,他远远地见徐总监管三番两次地到李成孝工地上去,心里有些不踏实,后来见柳府丞也来了,在那里又是比划,又是测量,心里就更加地狐疑,心想:莫非是李成孝做的殿檀出了问题?他虽然心里着急,但柳府丞及徐总监管未叫他,他也不好过去,只能远远地瞅着。
不多会,见那里一阵忙乱,侍从搀着柳府丞急急忙忙往工地外马车走去,好似柳府丞突然病了似的。李友朋即关心柳府丞的身体,又不放心李成孝工地的事,放下手中活,向柳府丞跑去,但刚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住。心想:如此冒然追过去着实不妥,不如待会再过去,询问李成孝才好。
李友朋目送着柳府丞一行离开了工地,再看李成孝那工地处,徐总监管也走了。他再也沉不住了气,赶忙跑到李成孝那工地前,向李成孝招着手,轻声唤道:“成孝,过来。”
李成孝听到喊,赶忙跑过来。李友朋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回事?”
李成孝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叔,我也不知道,他们今天发的哪阵子邪,都来找我茬。”
李友朋急切地道:“有什么问题吗?”
李成孝满不在乎地道:“叔,你放心,他们什么茬也没找出来。”
李友朋听了,如释重负的道:“这样就好。”然后又关切地道:“柳大人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李成孝道:“谁知道呢?正好好的,突然就站不住了,象似病了。”
李友朋关心的道:“怎么突然病了?看样子病得还不轻?”
李成孝道:“叔,管这么多做什么?她病不病与咱有什么关系?”
李友朋脱口呵斥道:“胡说。”
李成孝见李友朋莫名其妙地发火,猛然一愣,随口道:“叔,你怎么哪?”
李友朋被他一问,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忙岔开话题,道:“不是我说你,你也不想想,他们三番两次地到你工地上来,就不为点什么事?”
李成孝道:“他们能为什么事?还不是那徐老头,为了给他徒弟出口气,故意找我的茬?”
李友朋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事情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这徐老木匠人品不错,不致于这么小心眼。再说了,就是他要找你的茬,也不会再拉上柳大人,柳大人对你又没有怨仇。”
经李友朋如此一说,李成孝也觉得有些奇怪,挠着头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