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哪里还用心拉锯?不多时,弟弟便锯走了线,从这条线上锯到了另一条线上。于是道:“哥,错了,错了一锯。”
哥哥正讲到兴致上,以为是弟弟说他讲笑话讲错了一句,心想:讲笑话哪有这么死板的?于是,便不高兴地道:“就你较真,错一句就错一句呗,怕什么。”
弟弟以为哥哥说的是锯木头,‘错一锯’没事。便不再吱声,继续听着哥哥讲笑话,拉着锯。
又过了一会,弟弟又拉走了锯,又道:“哥,又错了一锯。”
哥哥讲得正高兴,还是以为弟弟说他讲的笑话又讲错了一句,于是没好气地道:“拉你的锯吧,没听老人讲,‘差一差二不算差’?错一句两句怕什么。再咋呼,我就不给你讲了。”
弟弟还是以为哥哥是说锯的这木头‘错一锯两锯’没事。再加上他又想听笑话,怕哥哥真的生气不给他讲了,便不敢再言语。等将那根木头锯完了一看,我的老天爷呀,所有的板子都给锯瓢偏不能用了。”
柳府丞听了喜得“咯咯”地笑,道:“老骡,你可真幽默。”
女儿国的木匠们听了,也都笑得“哈哈”的。
好一会,柳府丞才止住笑,道:“老骡,你讲的很有道理,不管做什么事,都得认真,马虎是不行的。我以后要经常来听你讲故事,能增加知识,给人以启示。正如古人讲的,读万卷书,不如经万件事;经万件事,不如阅万般人。”柳府丞也不自称“本府丞”,而是直接称“我”了。
李友朋忙道:“大人折杀小民了,我哪有什么知识?”
柳府丞感慨地道:“与你一席谈,真是受益匪浅。”然后,又有意识地道:“老骡,你们木匠也有什么讲究吗?就是风水或什么的。”
李友朋道:“大人,当然是有讲究的喽。我们木匠虽然不象泥瓦匠那样讲风水,但我们用料时还是有讲究的。”
柳府丞又问:“都有什么讲究?”
李友朋道:“大人,比如说这大殿吧。那立柱,大头应该在下面……”
柳府丞打断李友朋的话,道:“老骡,你错了。这立柱要做成圆的,而且上下一般粗细,哪里还会有大头小头之分?”
李友朋道:“大人,不管是圆的,还是方的。他就是一样粗细,也能分出大小头来。这里分的大小头,不是成料后的粗细,是指树的底端还是上梢。树的底端叫大头,树的上梢叫小头。即使做成了料,根据木丝、木纹和树的年轮也能分辨得出来。外行人可能不知道,但做为木匠,必须让大头在下。否则,大头朝上了,就是头重脚轻,意味着根基不稳。大梁也必须大头朝前,叉手必须大头朝下。等等。”
柳府丞道:“我只以为两端一般粗细的,怎么放不行?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啊?!”
李友朋道:“那可不?木匠不但要手艺好,而且还要懂得这些讲究。若不,只能算是个半吊子木匠。”
柳府丞趁势把话题往正道上引,于是问道:“你们干燥木料都是用什么办法?”
李友朋道:“干燥木料的办法有好多种,最常用的有两种。”
柳府丞追问道:“哪两种?”
李友朋道:“一个是风干,将木料放在荫凉处,让他慢慢地干。另一个就是火烤。”
柳府丞听了很是感兴趣,追问道:“这两种办法都是用来干燥什么样的木头?”
李友朋道:“大人,这风干法,是用来干燥那些鲜料或者是大料。火烤法,是用于已经干好的木料,尤其是做家具的木料;为了使木料进一步干燥,就用火烤,把里面的水分再烤出来,让他干得更透。这样做成的物件才不变形,不开裂,”
柳府丞听了高兴不已。心想:“与这老骡谈话真长知识。终于知道火烤能干燥木料了。”又道:“其他还有什么方法吗?”
李友朋道:“还有太阳晒,这种办法主要是用在已经干了些的大料上。鲜料不能直接用太阳晒,一晒就裂了。还有就是用水煮……”
柳府丞以为是李友朋在开玩笑,笑着道:“水煮?老骡,你不是骗我吧。干燥木料本来是为了减少木料里的水分,可用水一煮,那木料不是更湿了吗?你说的这法断不可行。”
李友朋道:“大人有所不知。虽然用水煮时,把木料给泡湿了,可是,用水一煮,就把木丝给煮死了。木丝里的水也给煮出来了,煮完的木料反而干得更快,而且这煮死的木丝不再吸水,成料后不变形。”
柳府丞道:“什么样的木料可以用水煮?”
李友朋道:“那些需要干得更透的,但又不能用火烤的。比如我们木匠用的刨床子,都要用水煮才行。”
柳府丞疑惑地道:“那为何不用火烤?”
李友朋道:“用火烤过的木料虽然干得很透,也不再吸潮,但是,火烤之后,木料的木丝就被考酥了,木头就变脆了,不耐磨。所以,这刨床不能用火烤,只能用水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