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九歌不明所以啊了一声,望着裴夜澜离开背影,又望向沈南风,走过去问:“他刚说的什么意思?”
沈南风连眼神都抬一下,躺在躺椅上喝茶晒太阳,道:“情窦初开,人家那是意中人,你个土老帽,连这个都不懂。”
鄢九歌:“..........”
男人慵懒的掀了掀眼帘,讥讽道:“所以你这是压根就没搞懂什么是喜欢。”
鄢九歌冷了他一眼;沈南风瞥见瞬间来劲,支起半条腿,上下扫了她一眼,道:“从小被保护在深闺,没见过所谓的情情爱爱也是情有可原,就是这身体不好就算了,怎么这脑子也转不过来。”
“你见过吗?”她反问。
沈南风两手一摊,道:“当然。”
他见过的可太多了,为了位分权力不择手段往上爬,不管是龙床还是他的床,只要能爬上,就能获得一个位分,哪怕位分低,将来有一日也能顺理成章升上去。
那鄢九歌呢?
姑娘的世面过于片面,比起真相,她们更愿意相信一面之词,只要涉及到情郎,无论对方说的什么话都会毫不犹豫相信,哪怕中途错付,知道反抗还好,要是不会反抗,穷极一生都在为自己的下半辈子负责。
他站起身,伸手在鄢九歌额上弹了一下,勾唇一笑,道:“傅彧有句话说的没错,永远不要相信一个男人的任何话,包括承诺。”
鄢九歌望着人潇洒离开的背影。
他说的这些话她又不是不知道,不管她信还是不信,男人永远最了解男人。
“九歌,你和傅公子的谈话为何沈公子会知晓?难道傅公子说的?”叶从霜显然听见了,她问道。
鄢九歌将视线收回,转向沈洄,微微一笑,道:“驿站是锦衣卫的底盘,沈南风想知道什么是件很容易的事。”
叶从霜点头。
沈洄当即低下头不去与鄢九歌对视。
很难吗?一点也不难,沈南风和傅彧这样身份的人,整个驿站都是他们眼线,别说她和傅彧谈话,估计连在房间里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没人在意,没人拆穿,没人过问;
这天下午,傅彧没有回来,直到太阳快要西沉,天色渐暗,远远一道身影正走在街上,鄢九歌暂时没回去,和叶从霜收拾外面的摊子,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鼻尖嗅见很浓郁的酒味和胭脂水粉的味道。
定睛望过去,叶从霜捂着鼻子与他拉开距离,蹙眉问:“傅公子,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傅彧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鄢九歌身上,闻言,这才看向叶从霜,笑着摆手,道:“没多少,就是觉得好久没这样了。”
脑子还算清醒,脚下的步子也还算稳,只是这说话语气和态度,变得有些柔情沉醉。
东西收拾完,傅彧也跟着一起拿东西,走上台阶关上门,他忽然问:“怎么还没回去?”
鄢九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皱了下眉。傅彧见她这样子也不遮掩,而是低头闻了闻,笑道:“不喜欢?”
她摇头:“没有,只是你靠的太近了。”
傅彧:“原来是这样。”
东西安置好,此时的驿站只有他们三人,鄢九歌想到什么,看向叶从霜道:“从霜姐,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所以你先回去。”
叶从霜道:“那母亲那边——”
鄢九歌道:“找惊蛰,她会处理好一切。”
叶从霜点头:“好,但是你自己也要小心。”
叶从霜走了,目送马车离开,鄢九歌只是远远望着,转身之际,撞上傅彧深邃的眸子,那双眼睛,形容不出的美,可能是因为喝了酒,身上染上了胭脂水粉的味,黑眸里泛起水雾,倒影出她的影子,桃花眼里,框住的只有她一人。
二人没说话,对视一阵后,傅彧才让出一条路,鄢九歌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他比她高处很多,清楚能看见她头上戴的发饰。
青簪步摇,配上她的衣衫,像春天涟漪的春水。鄢九歌最后立定身形站在地牢入口处,里面昏暗无光,墙面上挂的蜡烛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根,蜡烛小,在这昏暗无光的地牢显然没起到多大作用。
傅彧见他不做,侧过身子挡在她面前,轻声道:“别怕,跟着我。”这次,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地牢里不仅灰暗潮湿,还能听见有老鼠在叽叽喳喳的跑来跑去,衣衫下的手伸出来拽住前面人的袖口,男人侧眸,似是转身,以为她害怕,温声问道:“别怕,是老鼠。”
鄢九歌缓缓靠近他,两只手紧紧拽着傅彧宽大的袖口,慢慢摇头,道:“我看不见。”
傅彧有些不明白,走廊上明明有蜡烛,为何还会看不见?
他道:“那就抓紧我的袖子,我走慢些,小心踩到衣衫摔倒。”
鄢九歌点头:“好。”
蜡烛下的两道身影缓缓朝最深处走去,傅彧觉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