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姒卿亲自去了司宸的房间。
自请旨女扮男装随军出征,是犯欺君,但求戴罪立功,以赦免家人无罪,帝准,赦免其罪,着其恢复女装,以女儿之身统御军士。
再说陆姒卿,恢复女装后到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将士们无一不服,没有因她是女人而挑衅滋事,倒是一切正常。
军中想来崇尚武力,以强者为尊,无论男女。
陆姒卿的这一想法,倒是多虑了。
没过几日,司宸亲自排兵布阵,率军杀出雍州城,除却夺回先前丢失的赓州外,大军又向前推进了三十里。
大军也由此在这里驻扎。
大胤军旗猎猎作响,风作证,吹响了塔哈即将灭亡的哀歌。
一日,陆姒卿去司宸御帐议事,到了却见人不在,本欲离去的陆姒卿却看见桌案上隐约有个物什在闪着光泽,不由进了帐篷,走到近前,原是块玉珏。
可陆姒卿却再也挪不动脚步,幼时的记忆翻涌而来。
“有人吗?来救救我,救救我。”年幼的稚童满脸是泪,哭喊声回荡在假山中。
一袭浅蓝色衣衫的小陆姒卿闻声而至,“是谁在哭鼻子呀,羞羞。”
哭声戛然而止,“你,你是谁?”稚子脸上挂着泪珠,带着掩盖不住的哭腔。
“我啊,我可是天上的小仙女呢。”小陆姒卿微微一笑,“那你呢,你又是谁?”
“你胡说,哪有仙女。”男孩扁扁嘴又要哭。
小陆姒卿忙道,“我逗你玩的,不骗你了今天宫宴,我随父亲进宫来的。”
今日宫宴,当今陛下宴请文武百官,是以小陆姒卿这么说很是正常。
男孩再怎么不受宠爱,却也是皇子,自小锦衣玉食,看得出来小陆姒卿的穿戴非富即贵,也做不得假,于是也就信了。
“你呢?”
男孩刚要说自己是皇子,脑中忽然响起母后的叮嘱。
“皇儿,你要切记,你是胤朝的皇子,陛下的嫡子,是极有可能成为储君的孩子,无论你父皇喜不喜欢你,胤朝都是立嫡的规矩,多少人都想除掉你,除掉储位上最大的隐患,你记住了,无论何时都不能同不认识的人说自己是皇子。”
于是他撒了谎。
“我,我也是跟父亲进宫赴宴的。”
“这么巧呀。”小陆姒卿歪了歪头,并未疑心些什么,只是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看来她没有怀疑。
男孩心里松了口气,也是,一个小姑娘,哪里知道宫里的尔虞我诈。
他也只是没有来过这里才迷了路,否则哪轮到一个臣女来帮他出去。
“你是不是迷路了呀,我带你出去吧!”
“真的吗?你能带我出去吗?”
“当然,我可认识路的。”小陆姒卿骄傲的拍了拍手,“来吧,我带你出去。”
小陆姒卿牵起男孩的手,七拐八绕出了假山。
“小哥哥,我帮了你,你是不是该报答我呀。”
男孩想着师傅和母后也是这么教导自己就点了点头,小陆姒卿笑的更加灿烂了。
“小哥哥,常言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救了你,你长得这么好看,等长大了你娶我吧。”
男孩红了脸,声音微不可闻,“好。”
“那我们就说定了。”女童从身上拿出两块玉珏,“这两块玉原本是一对的,之前不小心碎了就成了两半,我瞧着好看就就没扔掉,让人把它串了起来,正好我们一人一半,到时候你拿着这块玉来娶我。还有,这是我们的秘密,你不能说出去哦。”
“嗯!”
“拉钩上吊……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两个人就坐在假山畔玩了一会,小陆姒卿见天色不早,就提出了回席。
男孩以避嫌为由,选择分开离开,二人就此别过,再也未见。
一块玉珏,人手一半,缘起于此。
“是你……”陆姒卿握着玉珏滑落在地上,面色凄然,“竟然是你。”
…………
“陆卿!”
“你在做什么?!”
思绪被迫中断,面前是一脸震怒的帝王。
“擅闯朕的御帐,擅自动朕御案上的东西,陆卿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司宸冷着眸,“莫不是仗着朕对你的宠爱便可以肆无忌惮?”
“陛下可否告知微臣,此为何物?”陆姒卿声音微颤,眸中微微含泪。
“陆卿,你僭越了。这不是你该过问的。”司宸冷声,“朕虽宠你,但也不是由你为所欲为,把东西给朕,朕可以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
“陛下!”陆姒卿霍然起身,举着玉珏,质问司宸,“十几年前的宫宴,御花园的假山上,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在山上迷路,是一个小女孩救了他,不知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