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外面听着,直到忍无可忍破门而入。
“让学校名誉受损的,难道不是举报人吗?事实还没弄清楚前,就大肆宣扬,完全不顾学校声誉。如果这次周玉川被处罚,反而造谣人逍遥自在,岂不是鼓励J大人互相举报,造谣生事吗?”
他吐字清晰缓慢,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所以我认为,最应该彻查的是造谣人。”
有理有据,侃侃而谈,瞬间扭转了对周玉川一面倒的指责。
许欢看向谢谦,捋了捋头发,妩媚地笑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学姐和那个男生,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商量。造谣的人,也不知道对学姐有什么误会,太过分了。”
谢谦目光不屑:“这种话我听得太多,对我没有用。”
张主任看到是谢谦,皱着眉叹了口气,面色上缓和不少:“我收到举报信,不能坐视不理,查是要查的。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不用了。”周玉川在谢谦身后挪了一步,让大家可以看到她,“学生会主席,我辞职。你们想查就查,想处分就处分吧。”
说完,她拉上谢谦的手,带他离开。
*
顶尖的律师事务所,来往的人穿戴整齐,脸上惯带着职业微笑。
律所主任办公室里,空间宽敞,一整排落地窗让房间锃亮。冯炯正在跟所主任讨论案子,这时一个电话呼入。律所遇到大案通常连轴转,主任感到有点疲了,说:“接吧。”
冯炯走出办公室:“老钱,怎么了?”
“你拜托我照顾的那个女孩,有跟你说吗?”
冯炯打了个激灵:“怎么了?”
“她出事了。”
老钱,既是冯炯的同学,又是J大法学院的政教主任。
三分钟后,从地下室开出一辆车,直奔J大而去。
*
J大人工湖,上课时间显得冷清。湖面上一黑一白两只天鹅互相追逐,很快和好如初,畅游在这片小天地。
谢谦不太情愿地跟着周玉川,脚步拉得老长:“周玉川,你为什么要拉我走。我们上去解释清楚,我看谁敢造谣。”
周玉川说:“张主任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种事越查越说不清。其实,那个人只是针对我,我退一步就好了。只要他不再造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对我对J大都好。”
那天晚上在琴房的就他们两个,谁能证明发生了什么,谁又能证明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呢。谣言这回事,非要对着所有人耳朵解释一番,更像是欲盖弥彰,永远成为他人的谈资。
退一步海阔天空,是一句真理。
只是他谢谦不信这个理。
“我去买瓶水。”他来到贩卖机旁,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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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周玉川静静思考。
有一瞬间,她也很想知道是谁造谣,然后找到他咒骂一通。
可从小到大,因为优异和出众,有多少人憎她厌她。她嘴上不说,心里都明白。又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期盼着她成为众矢之的。父母在世时,有他们庇佑,她可以轻狂可以骄纵。可他们离去后,她惟有小心翼翼不暴露出一点破绽,才能保全自身。
所以,无论是谁她都不觉得稀奇。
更何况,身边已有了他。这样一想,她更加不在意。
“小川,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举报你?”冯炯风尘仆仆找到她,一双明眸水雾缭绕。为她而担忧。
思绪被忽然出现的冯炯拉回来,周玉川站起来:“冯律师,你怎么知道的?”
“法学院的钱主任,是我同学。”
周玉川淡淡应了声哦:“没事,已经解决了。确实被关在里面一个晚上,但没有败坏风气。没事了。”
谢谦打完电话回来,手里拿着两瓶水:“他是?”
“他是冯律师,是我爸妈以前的朋友。”周玉川发现她同冯律师的关系,很难说清。说是爸妈的朋友,让冯律师显老了。
谢谦看了看他,目光又回到周玉川身上:“坐吧。造谣的人马上就会来。”
周玉川一愣:“你知道是谁了?”
J大校风正气,举报信箱设了好几处,为保护师生都没有安装监控。顺着这条线索,查不出东西来。
冯炯在另一张长椅上坐下,说:“举报也就算了,竟然傻到自己去散布谣言,顺藤摸瓜地问一圈,应该就知道了。”
他看了看周玉川身旁的男生。身上衣物看得出家境显赫,一举一动对她照顾有加。他在她身边,应该能把这件事稳妥处理好。
“学姐,我错了。”
草丛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响。走来一个女生。
她被阴影环绕,以极慢的速度,一点一点挪过来:“学姐,照片是我拍的,信是我写的。是我嫉妒你,跟我爸无关,能不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