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壁。
这一下将兰月盈撞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半天才缓过来。
外边的仆从将她两扶出来,兰月盈这才知,是马车坏了,刚刚山路颠簸恐怕是那时掉了零件。
他们一行人停在城外官道上,附近四下都是农田,不见人家。
说来奇怪,几人等了近一个多时辰,也不见路人经过。
兰月盈额头隐隐作痛,此情此景又是如此地相似,竟让她恍惚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是来京都以前,三年前还在扶阳城时。
也是父母忌日,去寺里念佛抄经回来途中,但扶阳城秋日清朗,没有这样多的雨。
她们的马车也坏了,被人故意损坏,来劫财的。劫匪是附近樵夫,见他们人少,便动了歪心思。
当时她还有身边的丫头,就跟着个马夫,与两个护院。对上五个发狠的樵夫,自然讨不到好处。
损失些钱财是小事,就怕他们还要灭口。
僵持间,忽地听到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原来是谢公子刚到扶阳城,与一些朋友四处游览,正好撞见了他们。
兰月盈顿时心中感激,待他们几人将劫匪赶走,出来拜谢。
那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谢瑾。
彼时,兰月盈住在兄嫂家院内的高楼中。谢瑾还只是个解元,住在人家别院,正好就在隔壁。他们虽是邻居,但一个在楼上,一个整日待在书房,不常见到。就算是兰月盈在窗边,看见他读书累了,到院子里散步,也隔着很远瞧得不甚清楚。
明明是和别人同样的青袍,甚至他的衣料还格外简朴,可他就是能让人一眼注意到。
少年青衫,身姿挺拔,俊秀出尘,一身书卷气。
面对劫匪,竟也能与之对上几招,招式是很有力的,不是绣花拳头,她在马车内都瞧见了。
原来,这位谢公子能文能武。
那几人正在嘻嘻哈哈打趣深藏不露的谢瑾,见一美貌姑娘从中出来,向他们盈盈一拜,又是道谢,都不好意思起来。现在想来,还是有几分可爱。
也不居功,纷纷推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是分内之事,姑娘不必挂怀。要是实在感谢,就要谢这位武艺高强的谢兄吧。
说着将谢瑾推倒了众人之前。
兰月盈一抬眼,便双目对视。
当真真是,目若灿星,眉似刀裁。又想到他年少高才,武能退敌,不由心生敬佩。
又莫名有些难过,嫂嫂为何要将她许给一个只知狎丨妓玩乐的酒廊饭袋。她不求嫁得多好,只要是一个略懂诗书,敬她护她的人就好了。
“多谢谢公子相救,来日必托兄长登门道谢。”兰月盈并不敢多看,朝他一拜,表示感谢。
谢郎君那时倒完完全全是个书生,也跟着回礼,道:“姑娘折煞小生。”
手足无措,像那些是只知读书,什么也没见过的书生。
想到这儿,兰月盈竟觉得有点好笑,但笑过之后,又有点儿伤感。一晃居然三年已经过去了,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真实恍若梦境,现在……他们已成了生人。
“哎,姑娘,前方来了辆马车!”红玉指向东边,惊喜地叫道。
只见不远处,官道上驶过来一辆马车,待近了才看清赶车的是位妇人,衣着简朴,马车却华贵异常。
见了他们,主动停下来交谈,得知他们境况,又见兰月盈穿着不凡,热心提议道:“外边天寒,我见姑娘脸色泛白,若是几位不嫌,先同去我家坐一坐。待我那丈夫回家,让他来修缮马车。”
是个热心肠的妇人。
“啊,一时间忘了介绍,我是顾大娘,从小住在云霞村。”妇人指着南边的一条小道,解释,“就从这里,走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兰月盈见她面容和善,又是妇人,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但在外遇到生人,还是忍不住提防,心中犹豫不定。
“这位,顾大娘家是做什么的,怎么驾这样豪华的车马?”红玉心直口快,看出什么便直接问了出来。
“这个啊,”顾大娘笑道,“我家哪里用得起这样豪华的马车。是我家不远处有一贵人别院,平日我与外子在别院里服侍。这是那贵人的马车,叫我从城内赶到别院去的。”
“原来如此,”红玉点头,见兰月盈还未点头,也跟着劝道:“姑娘,我们在这儿不知还要等多久,才会遇见下个路人。就算遇见了,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帮忙。不如我们先去顾大娘家中,等她丈夫回来帮我们修理马车。”
他们几人一直在路边干等也不是明智的选择,何况那几个仆从都是一路步行,都面色疲惫。兰月盈上前一拜,道:“那便叨扰了。”
顾大娘连忙扶起她,道:“我是乡野村妇,受不得姑娘这大礼。”
“这有何受不得,大娘菩萨心肠,就该受我一拜。”兰月盈还是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