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郡主素来好强,不过躺了那么几天,强逼着自己一日三顿的喝苦汁子,就立即起来视事。蕊娘早知晓如此,还好自己没有真的管家,要不然纯粹就是讨人嫌。
又有蕊娘得了太后赏赐,她在泰安伯府的地位也不像以前那般容易忽视,当然,永宁郡主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在自己的月例和份例上动这样的手脚,说出去也实在是难听。
流萤端了衣裳过来,这是新做好的几件冬袄,都是蕊娘自己挑了颜色,她翻了翻,倒是很合心意。
“这几件衣裳等过年的时候穿,现下先收起来吧。”
“是。”
袁嬷嬷在旁笑道:“姑娘这半年个子又长高了,咱们从宣府带来的衣裳也短了些,正好新衣裳送过来了。”
蕊娘伸了个懒腰:“今日外祖母免了请安,正好咱们在家里猫冬。嬷嬷,您也歇一会儿,咱们这里没有地龙,炭盆用多了还怕中毒,正好白日,我让她们开了一小扇窗户,您放心安睡。”
袁嬷嬷却不肯:“姑娘宽容,但嬷嬷哪能如此。”
见她坚持,蕊娘也不就不再多说了,她这一天都安睡,或者在炭盆旁吃着烤栗子,整只手都吃的黑黑的。但她也没去找韩嫣,今日永宁郡主带韩嫣回周王府,她若是跟着凑过去,反倒是不妙。
只不过,她没想到从这一日起,一直到小年过完,韩嫣都没来找她,在老太太那里她也没有遇到过韩嫣,这就有些反常了。
除夕之前,她主动去韩嫣那里,走到门口,却被韩嫣的嬷嬷拦住了。
“这些日子不见表姐,怎么,我来探望一下都不成吗?”蕊娘觉得奇怪。
那嬷嬷陪笑道:“孟姑娘,实话告诉你,不是不让你探望。是我们姑娘这病会过人的,屋子里都是一股药味,得好好地养着。”
蕊娘一脸担心:“表姐得的是什么病?”
“那太医说的老长一串,我们也不知道。您懂的,我们姑娘是要进宫的,此事不宜外传,所以……”
“哦哦,你们放心,我不会说的。”
蕊娘没见到韩嫣的面,总觉得有些奇怪,韩嫣虽然是闺阁小姐,但是她生的面如满月,气色红润,身体看起来不像是很弱的样子,为何会生这么重的病呢?
但自己过完年之后,如果没有找到如意郎君,就得回家了,她就没太多心思管泰安伯府的事情。总归,那日见到二皇子送礼物给表姐,也知晓二皇子对表姐不错。
可……
“嬷嬷,您说表姐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舅母把上下管的水泄不通,我也无从打探。”蕊娘坐下,还是怕韩嫣出事了。
袁嬷嬷这把年纪,也算是看透了世事,但她也怕惹事,不好对蕊娘说道。
但凡女子突然见不着面,要不就是怀了私孩子,要不就是和别人有私情。当年,自家姑娘韩婉就是见了孟珏一面,闹着要嫁到孟家,甚至用冷水浇满身上,不去参加复选,绝食都要嫁到孟家去。
因此,她只道:“您不必管那么些,老太太不是说曹国公府初六请戏酒,还要请您过去的,您也好好打扮一二。”
“也是。”蕊娘想自己也没办法。
她哪里知道永宁郡主外面还撑着体面,内里早就垮了,因为韩嫣不见了。她是在周王府不见的,那日,阳光正好,女儿说去后院歇息,她就同意了,回家时,人却找不到了。
如今都不敢说韩嫣如何,她们的人已经派出去三天了,仍旧没有头绪。
韩伯爷回来时,见永宁郡主一脸希冀的看着他,他仍旧摇头。
“如之奈何啊?如之奈何……”永宁郡主闭着眼睛,都不知道韩嫣到底是怎么了。
韩伯爷却坐下道:“我们再重新想想,听说屋里的仆妇丫鬟都是被嫣儿支出来的。本来因为走亲戚,带的下人就不多,她还支出人去,那间客房的窗户是开的,底下有脚印,绝对是周王府内的人带走她了,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到底是掳走的,还是她自愿走的?”
其实永宁郡主心里有数,这事儿她连丈夫都没有告诉。
但现在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也许不是被掳走的。你还记得我大哥的养子吗?”
韩伯爷诧异:“他怎么了?我记得他,听闻他父亲在战场上救过你周王世子,还为周王挡剑而死,后来是世子怜悯他父母双亡,才把他接过来,又见他天赋异禀,故而收他做样子。难道……”
说到后面,韩伯爷也反应过来,因为妻子不会突然提这个人来无的放矢。
永宁郡主哭道:“我发现那孩子对嫣儿很关注,年轻人那点小九九,我们做大人的如何不知?所以近几年,我都拘着嫣儿,若非是这次因为嫣儿马上要进宫了,也不会带她回王府走动,想让她多亲近周王府,日后也好有条人脉,哪里知晓……方才,我娘家来人就说,王砚也不见了。”
韩伯爷记得王砚,人生的冷冷清清的,性子却是一匹脱缰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