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能分到他们的午饭,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家伙。
虽然四舍五入也是她家的。
农人们从来不会担心洛弦乱跑,用他们的说法就是:你把她往田梗上一放,等你做完活再来看,她还待在田梗上,位置都不带挪一下。
唯一一次,农人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洛弦,个个慌张得不行。可没过多久,他们就在一横倒着的大背篓里发现了她。那时,她正枕着南瓜,裹着其中一个农人因天热而脱下来的衣服在背篓里睡觉呢。
“你的父母,很疼你。”居然可以将全部家当作为女儿的彩礼,想来也是怕洛弦嫁出去后受欺负,才想拿钱给女儿立威吧。至于衔辞的父母:“我的父母从来不愿让我来选择这些,就连我的婚姻,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关于过去、现在、未来,全是父母规划好的。原本衔辞是可以按照母亲的意愿,待学成归来,考了功名,入朝为官,而后再娶一个母亲看得顺眼的富家小姐安过余生的。可都是因为那个男人,那个所谓的同窗……全乱了……全乱了……
“但现在你在我家,你可以自己做主。比如是否与我一起去川至,是否陪我一起逛花田,是否愿意一直在我身边……做我的西席先生!”那话被她收了回来。因为终究还是不适合……
“西…西席先生?我吗?”
“是的,西席先生。正好我缺一个教我念书的人。”洛弦有些不自在的掰了几下手指,小心地问:“可以吗?”
或许,可以吧……这样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不会再接近了吧……
“可以。”
衔辞帮着洛弦一起把账目算完后,便被洛弦拉着找到了洛夫人,说着:“我可以带着他一起去川至了吧!”
洛夫人接过账本随意的翻了翻,叹口气后便将账本放到了一边,如心死了一样,说着:“洛弦啊,今天,有人来向你提亲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衔辞下意识的想离开。这不是他问能旁听的事,他也不该参与进来。可是他后缩的手却被洛弦拽住了。
拽得很温柔,却让他不敢离去。
“喁?那个媒婆这么没眼力见儿?居然提到我头上。”放下以前的笑脸,这次洛弦是真的要严肃对待了。
“你就不想听听提亲的是何许人?”
“要么王家要么李家,再不济就是隔壁城里的唐家。”洛弦知道自己母亲的心思,既然要找好人家,方圆几百里也就这几家地位还可以。
但是洛夫人却摇了摇头,说着:“我怎么会把自家土地往对家屋里送呢。”
“那就别把我和家产绑在一起呀!”
“是衔府。”
“嗯?”
衔府?衔辞的家?那么?!
“我……有个哥哥……同父异母的。”衔辞挣脱了洛弦的手,往后连退好几步,垂衣拱手,不敢直面洛弦:“所以,我还是先告辞了……”
“诶等等——”还没等洛弦抓住他,他便已经跑没影了。
他可能是真的害怕了吧,害怕提亲之名是他,害怕不告诉洛弦那个孩子的真相,害怕她知晓真相。
“你们的八字很合。”洛夫人静静的坐在堂前,望着为衔辞而担心的洛弦,说:“或许你们真的是天生一对,可你为女子,他是琼花。”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北花摇,南花飘,东边谷稻,西边番蒿……”
【九烧荛,十月霜,腊八红裳,五九红妆……】
这是民间的歌谣,上半句是指的各方土地作物的习性,而下半句讲述了一个女子九月烧稻杆,十月给菜地打霜,腊八的时候还穿着红衣准备过年,可还没到春节呢,那女子就在小年出嫁了。
那个女子有一段情。她会常在玉镜台前精心打扮,期盼着她的所爱之人。
可是直到她死,也没能等来她的爱人。她肩披红绫,和一只鸡冥婚,躺入了棺材,再也不能见到她心心念念的爱人。
“九烧荛,十月霜,腊八红裳,五九红妆……找到了~”洛弦找到衔辞了。“怎么躲在这里呀?在等我吗?”
这里是,洛弦捡到衔辞的地方。只是这次,衔辞是坐在石头的上方。看来,他还是很希望洛弦能够快点发现他的。
“我们回去吧,过两天一起去川至。”洛弦伸出手,邀请衔辞下来与她一起回家。
“提亲的东西已经退回去了,我不会嫁人的。所以,西席先生现在可愿跟我回去了?”
“……嗯……”虽然是同意了,但衔辞还是在上面待了很久,洛弦也一直在下面等着他。
风扶过时,万籁俱寂。
那首民谣的原身确是个鬼故事,但那个故事也的确是让妇人们意识到她们受到了不应有的压迫,奋起反抗,这才让很多地方都废除了冥婚的习俗。在这个故事被传唱后,朝政也将原本的适婚年纪从十六又改成了原来的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