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梓潼叫她上到跟前,在她被夜长枫拧断的手骨上捏了捏,良久才道,“小白子,你去找几块木板,我要给她正骨。”
白新盛和紫笙具是一怔。
紫笙眨眨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凤梓潼。
若是说白新盛的胳膊被拧断,凤梓潼主动去提医治,紫笙到可以理解。毕竟白新盛跟在凤梓潼身边务事的时间比较长。
可她……
紫笙眸光闪烁。
“晚了就不治了。”见没人行动,凤梓潼佯作威胁,睨了两人一眼。
夜长枫知道凤梓潼会心软,因此下手还是留了几分情面。虽然当时生生将紫笙的胳膊拧断,却并没有彻底粉碎性骨折。
这种伤,凤梓潼还是有把握治疗的。
白新盛慌张跑出去找木材,凤梓潼则先从系统里拿出预先准备好的麻醉剂给紫笙打下。
“我们几人在寒国,终究势单力薄,我若想全身而退,还需仰仗诸位。紫笙,你效忠苏文轩,与我而言并无多大干系,我只需你在这一路上,尽忠于我。”
凤梓潼眸子里透着淡笑,语调却阴森森夹杂着冷意。
无非是打一巴掌给颗糖罢了。
但凤梓潼知道,这招对紫笙管用!
手术很耗时耗力,凤梓潼一个人在屋子里关了整整半天才出来。
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白新盛提来夜宵,摆在桌上,唇动了几次,却都没能说出话来。
“想问紫笙?”凤梓潼拿勺子搅了搅粥。
白新盛点了点头。
“她没事,药效没过,还没能恢复意识。胳膊被我缝合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条胳膊,至少要三个月不能沾水、不能动。”
凤梓潼慢条斯理地撕下一张饼子咬了一口。
“姑娘,我与紫笙受命于世子,但世子说过,只要鬼林的事情揭过,便让我与紫笙真心对待姑娘。姑娘不必对我和紫笙戒备提防。”
白新盛话说的真挚。
凤梓潼微蹙眉,笑道:“小白子,你一定没有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
她轻笑,却并未同白新盛讲这个故事。
白新盛知道凤梓潼意有所指,只失落的垂下头去。
*
东宫。
“流言是谁传的。”
大殿极为轻简,除了灯火烛台,只有一张书案,一卷青席,以及一些古朴繁琐的礼制摆设。
寒千秋坐在书案旁,执着朱砂笔,正一笔一划批注着从寒皇那里送来的奏折。他批的极为认真,字迹清晰工整,耐心至极。与沂水城凤梓潼遇见的那个心气浮躁的少年截然不同。
“回殿下,是云安郡主。”台阶下跪着一个带刀侍卫。
“云安?”寒千秋动作一顿,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他将朱笔搁下,抬头看向侍卫,问道:“云安一向娇惯,她怎么与和亲公主结怨的?”
侍卫将这两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与寒千秋听。
寒千秋动了动心思,将侍卫遣下。
但第二日,街上的流言却骤然消失,仿佛未曾出现过一般。
这诡异的现象令凤梓潼和亦嬅都不禁提防起来。
亦嬅揣着一只暖炉捧在手心,看着窗外厚厚的雪景,淡道:“看来此事已经传到寒皇宫了。”
“总计是流言,还是从寒云安口中传出的,做不得真。除非寒皇非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不过,我有办法让他做不出口。此事不足为惧。”
凤梓潼罢了罢手,寒国一向将葡萄当做圣果,寒皇又喜欢事事唯一。凤梓潼的果蔬种植空间,单是巧云已经解锁的水果,便有二三十种,届时随便拿出一种也能将寒皇打发。
和亲的事,只要两国间的形势不出变化,就必定能顺利进行下去。
想到这里,凤梓潼的眸子暗了暗。
也不知夜君凌那里的情况如何了……
“公主,寒皇宫派使官传来消息,让公主及随从先前往城西的摘星阁暂住,等候召见。”李谡方才得到消息,便匆匆赶来。
亦嬅轻笑,“李大人,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寒国使官啊?”
李谡不解地看向亦嬅。
凤梓潼对这些礼仪制度不慎清晰,但亦嬅曾讲过,凡是宫内传出的旨意,无论是口头的还是书面的,都会亲自交由那个人手里。
可是寒国这使官摆着堂堂和亲公主不来拜谒,偏去给一个礼官传达上面的旨意。这怎么看都像是个圈套。
“李大人在朝中任职几年了?”凤梓潼笑道。
回头想想,凤梓潼确实还不太了解李谡的为官经历。只知他父亲是礼部尚书,而他也顺理成章进了礼部,谋了个礼部侍郎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