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在那站着?”江延庭筷子上还夹着块涮好的肉卷,在红油辣子的蘸料里浸润足后,边吃边问。
潘氏满腹的怒火,此刻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想不出词儿来回答。
江清梨虽然也心中酸涩,心性却比潘氏强不少,强作镇定道:“我陪母亲在府中散步,听闻二妹妹这里有谈笑声,不想果真是你们。”
潘氏这对母女素日眼高于顶,和江柠歌、夏氏母子一向不睦,因此江柠歌和夏氏母子没有一个主动搭话的,江柠歌更是半点请她们进来坐坐的意思都没有。
江延庭“哦”了声,他倒是唯一一个兴致勃勃的人,看不懂在场人之间的“恩怨情仇”,饶有兴趣地跟人分享:“今儿可是巧了,我与你夏姨娘并未约好来柠歌这里用午膳,而是偶遇,柠歌做了美味的锅子招待我们。”
也不知这位尚书大人的情商怎么这般低,门外没一个人想听他讲述“偶遇”的经过。
潘氏和江清梨还是头一回看到醉苏堤里面的景色,跟苏州园林似的,比江府任何一处都要漂亮,潘氏心里头那个嫉妒,并非她钱财不够翻修,而是这美轮美奂的设计,京城没一个匠人会啊,也不知道江柠歌是找谁设计的。
越看越生气,江清梨把眼别开,阴阳怪气道:“还是二妹妹这里好,不仅院子漂亮,连吃得也好,母亲给全家缩短用度,大家伙连肉都吃不上了,二妹妹这里还能涮肉吃,怪不得父亲姨娘和二兄长都喜欢来。”
江柠歌面不改色地吃着骨汤锅煮的香菇片,说道:“我与大小姐的份例现在是一样的,我这能实现吃肉自由,大小姐却连肉都吃不上,真不知道把银子都花在什么地方了。”
这也正是江清梨奇怪之处,吃不上肉那倒不至于,对外的说辞罢了,只是江柠歌份例也不多,怎么顿顿都能吃那么好?穿戴的衣衫首饰也不逊色,莫非父亲暗自贴补于她?
想到这里她的面色更加不好了。
说起份例的事,夏氏也有发言权,若是光靠着份例,早就该喝西北风了,如今能过的滋润,全靠酒楼的外快养着,于是也开口道:“我和墨儿的份例也不多,日子倒也过的富足,大小姐和夫人应该节约银子,莫要花钱大手大脚才好。”
她这是拿江清梨的话反讽,讽刺说吃不上肉是因为乱花银子,江清梨如何听不出来,只是没想到的是,夏氏昨个儿在前院还唯唯诺诺的,今日竟然替江柠歌说话,明目张胆地怼自己,当真是长胆儿了啊!
夏氏目光不惧地看着潘氏和江清梨,这可都是她们逼的,非要选一盏茶饮,那就被怪自己选了柠歌。
江延庭也道:“是啊,我看柠歌和绵芝那里份例都够用,清梨你们也莫要太铺张,吃穿的钱定是够的。”
江清梨被说得哑口无言,本来缩减用度这一招,是潘氏用来对付江柠歌和夏氏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的生活一点没受影响,反而是自己节衣缩食,出门逛街连卖根簪子都得再三思量了。
如今还要被父亲说成“铺张浪费”,她可真的是太冤枉了。
“父亲说的是,我一定节约银子,不再铺张。”江清梨不得不咬着牙认错。
“你们……进来坐坐?”江延庭眼瞅着锅里的肉快被江景墨夹光了,那浑小子夹了骨汤锅中的肉,还要来分辣锅里的,怕辣在清水里涮了涮再吃,他生怕再被潘氏母女耽误下去,所有肉都到了江景墨的肚子,催促道,“若是不坐就先回吧,我们还得吃饭呢。”
这是明着赶人了,江清梨顿时脸上烧得慌:“我与母亲先告退了。”
说完就拉着潘氏赶紧走了。
直到到了前院,两个人才逐渐缓过口气了,潘氏的脑子也终于转过弯来,能说话了:“岂有此理!江柠歌和夏氏太猖狂了,竟敢对我这当家主母不敬!”
她嗓门本就大,再一嚷嚷让人听得更加心烦。
江清梨眉头都皱起来了,心里厌烦地想:方才在醉苏堤门口不见你吭一声,全靠自己应对着,回到自己屋里又搁着骂人,这不是窝里横是什么?
“清梨你怎么不说话啊?!”潘氏自己骂不够,还想让江清梨跟着一起骂才解气。
江清梨无奈,只好道:“母亲,方才女儿受了好大委屈,二妹妹她……”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江柠歌的茶言茶语,最终这对母女商定:尽快从海坨山接老太爷回家。
再说醉苏堤这边,“肉”过三巡,火锅涮得依旧火热。
涮了猪肉卷、肥羊卷、乌鸡卷,蘸着各种调好的蘸料吃的过足了瘾。
哦对,开涮之前江柠歌还盛出两碗菌菇骨汤,和夏氏一人一碗,当养生汤喝,那鲜美无比的滋味绝对是一种享受。
夏氏对此非常满意,她本身就十分注重容貌养生,柠歌这碗汤用料考究,滋味鲜美,比什么燕窝补品可强太多了,一碗汤喝下去脸色都红润几分,怪不得柠歌的脸色瞧起来那么健康,原来都是吃出来的,所谓食膳优于药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