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远处有个孩子被塞进车底,陆续有好多被挤到踩踏的人都爬了进来。
“嘭嘣!”一声巨响,有玻璃碎落的声音,“有人跳楼!”
“不是,你们看!是里面着火了!”
“是着火了,怎么会着火呢?”
“绿的!绿的!那火是绿的!”
“别跳!”
“不要跳!”有人喊道,紧接着“轰!”的一声爆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意外和刺激的画面,有些人开始尖叫起来,有的失声痛哭。
“救命……呜呜……我要回家……”
小妺虚脱地趴在地上,周围的叫嚷声慢慢隐没,意识渐渐模糊……
阴蛊,柔水之地,泽生之滨,是双生蛊中的雌蛊,是孕育之源,与阳蛊同生同息,相通相知,本是浓情惬意的情侣之间的盟誓之约,但却阴差阳错地下在了两个互不相干的人身上,所以小妺体内的阴蛊与敖凛的阳蛊虽然可以同生同息,但却并不能相通相知,但就算他们毫无瓜葛,其实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似乎也碰出过一闪而过的火花,敖凛只将其一味地归结为是双生蛊在捣乱自己的心神……
他刚才以小妺的血为引,激发体内阳蛊和阴蛊的紧密联系,他们的生命线才能真正的捆绑在一起,只要一方还活着,另一方便不会有事,但是这种方法的时效有限,维持不了太久,他必须迅速找到蛹茧,那里是酸水蛭的老窝,他记得阿爹留下的笔记中有提过,就在初涌口的位置,只要打破蛹茧中心的透水膜,萤水很快就会褪去。
他想过如此速度的水流,决口一定不小,但他没想到居然会如此巨大……就在他们刚刚等待凌甜的十字路口,整个交叉口的地面已经完全塌陷,下面不断喷涌着冲流,敖凛根本下不去,尝试了几次下潜,忽然,明净的水流冲上来一个巨物,残破的缺口处飞弥着絮状物和残渣,直到一块相对完整的人体躯腔从缺口处滑出,敖凛才意识到,这是地铁的残余车厢,原有的形状已经被压扁扭曲,腐蚀得不成样子,车厢里还有很多浑浊的残渣、躯骨,敖凛终于明白酸水蛭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敖凛望向水下,绿光闪耀,巨大的蛹壳挤满了了整个决口,壳表的纹路散发着如明灯般的光芒,血喷大口,在水中招摇乱舞,酸水蛭已不在这里了,此刻最紧急的是先堵水,蛹心有一个硕大的球形透水膜,像朵盛开的花中雌蕊,是绿光中唯一的黑暗,像心脏一样规律的跳动着,应该是在汲取地下暗河的水。
敖凛浮出水面,猛吸了一口气,从腰间掏出一个玻璃罐,里面是他刚结缘的大红头,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他将指尖弄破,向罐里挤了几滴,红头闻见血腥气,立刻翻转身体,来到血滴处,夹食起来,红头一边吃着,背部的一节节甲壳迅速胀大,挤满中虚,只听“啪”地一声,玻璃罐爆裂,小臂粗的身体浮在水面上,盘旋成圈,打开螯肢,红头翘起,双须探动,它在蜕皮,不断生长的身体从皮壳挤出后,又增长了一倍,泡在绿水中,不消片刻,软壳开始变色,由青变黑,由黑至红,血红的外壳散发出坚硬的光芒,百足灵活地拨弄着绿水,轻松化解了流涌的冲浮力。
敖凛快速施印,控制着红头的方向,只见一尾近两米的血红蜈蚣,翻头入水,直冲蛹茧中心的球形透水膜,这层膜是一层半透膜,利用渗透压,汲取周边水源,所以酸水蛭才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在透水膜的周围布满了星光点点的触手,它们像珊瑚虫一样,随水流在“雌蕊”周围摇曳生姿,如抚风之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