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缘
“喂，你觉不觉得…”
课间，同桌的徐莹悄悄偏过头，低声。“明白跟茉老师好像一对啊…”
一听见这两名字，枝道只觉得左耳发疼。
她放了笔，轻轻抬眸一眼。
讲台上，作为英语课代表的明白，正低着头清数英语试卷。神色清寥，抽条的身子早早发育，比穿高跟鞋的茉荷还高出一个额头。他们挨得些近，少年冬季校服的蓝色衣边碰上她的花色袖子。茉荷低着眸，视线落在少年葱白手指上，长卷发碰到衣角。
檀郎谢女，郎才女貌。
配…是挺配。
配屁。她要说个“是”字，这传到他耳里，还以为她在散播消息…自己指不定又得受他的刀割…
枝道提高声音，“哪配了？！你别乱说啊，要是给老师知道了你就完了。”
“你小声点…”徐莹忙扯着她袖子，“我就说说嘛…我也觉得不可能。”
徐莹可是个大嘴巴，秘密完全兜不住。枝道皱着眉，“徐莹，师生那啥…学校是不允许的。”
“你也太较真了吧。”徐莹有点不高兴的偏过头，“我只觉得他们外形上挺配，又不是肯定他们就是真的一对…”
枝道顿时一股气就上来了。这股气当然是对着那个混蛋。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不仅流血，还破财买创口贴。耳朵疼得她那晚哭着都没睡着。她从小就怕疼，她知道挺矫情又挺丢脸，可生理因素哪控得了。这事都成她心理阴影了。现在还得小心翼翼地给他守着秘密，却被人说她较真。
混蛋。
“我的错我的错…是我太认真了哈哈哈。”枝道分了她一包亲嘴烧，笑着揉了揉徐莹的手臂。
徐莹接过辣条，一副“原谅你”的表情放进抽屉里，再看枝道已低了头继续写着练习题。
她偏了头，眼睛一直盯着台上的少年，从分发完试卷再一路回到座位上。
眼神才缓缓收回。
*
自从知道明白和茉荷的关系不伦，只要他和茉荷出现在同一画框里，枝道便情不自禁地好奇偷摸打量。
由此感叹他们俩是真的伪装得太好了，完全看不出端倪。没有含情脉脉，没有肢体接触，没有小动作，话少得荒谬。上个英语课连眼神都没交流一下，除了撞见那回，其余时刻就跟普通师生一样，甚至比普通师生还陌生。
她甚至觉得，他向女生收作业时都要比茉荷亲近些。
她不禁暗想，他该不会只是玩玩？
长期目染下，枝道一向觉得帅哥花心。她初中班草三年谈了十个女朋友，校草更猛了，直接脚踏四只船。
对于明白，她很难觉得他会守规矩。他长得难得精致，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还有才华。成绩比她还好。期中一场辩论赛，平时冷漠不语的他居然条理清晰，字字戳人，辩得对方哑口无言，最终还得了个最佳辩手，女生看到他都两眼发光。
所以他身边怎么可能缺乏异性。
枝道觉得自己不是外貌控，相比外貌，她在意气味。她是气味控。
她是副班长，有时免不了和课代表会有接触。枝道一听老师让她和明白一起发试卷，整个人仿佛裂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办公室，枝道免不得站在他身侧，他不说话，只沉默的数着卷子。
她尴尬地低着头不愿看他，手指背在身后看着地面，内心焦躁，一直想他能不能数快点。
三十秒后，枝道轻轻嗅了嗅鼻子。
他身上…怎么会有香味？
还是她太喜欢的味道，形容不出味道的具体香型，却能感觉里面沉沉的勾引气息，像鸦片。
枝道赶紧退后两步，抽了另外一张桌上的试卷偷偷闻了闻。
啊…好臭。少女愁眉苦脸。过了会儿，又皱着眉深闻两口。
臭就臭。宁愿臭着，她的鼻子里也别想有他的味道。
自此，只要免不得要经过他，枝道都得离个百米远的距离，如遇浑水猛兽，远了才大松一气。
*
徐莹总跟她聊八卦时离不开明白，说谁谁谁喜欢他，说谁谁谁跟他告白被拒，又说看着好好学生的谁谁谁竟然也暗恋他。
枝道耳朵都听出茧了，她开玩笑地说，“徐莹，你该不会喜欢他吧，怎么老说他…”
“哪有？！你别乱讲好吧。”徐莹恼羞成怒。“我还说你喜欢朱昆呢。”
朱昆。
枝道看了看听说总对女生动手动脚的男生，佯装生气地拍了下她的肩， “你才喜欢他呢…你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徐莹眉一皱，“枝道，你还想不想看我作业了！待会儿你要是哪道题不会，你就等着自己死磕吧。”
徐莹的杀手锏一出，总问她题和作业的枝道立马怂了，忙拿出一袋亲嘴烧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