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上,身子有些发抖。
“我知。”
说这话的人并不陌生,正是刚刚从帝生岁的偏殿回来的布衣人。
他在众人面前将帷帽脱下,一张清朗俊美的脸露出,身形也随之变换成正常男子该有的身高。
手下为他披上厚实的狐裘。
“无一,无三,领罚、二十军棍。”
眼盲,该罚。
无一,无三,便是今日守在无妄山下的无影卫。他们亲手用箭射杀了逃出来的无九,也就是被帝明月她们以为是无影卫首领的人。
“大人,属下今日遇见个怪事,我与无三在无妄山脚下时,遇见了一个穿着无影卫衣服的怪物,想来今日未能射杀战天女跟这怪物脱不了干系。”无一说道。
“无一,无三,三十军棍。”
不仅眼瞎,连无九的衣服都认不出、脑袋不灵光,还自作聪明。
无一愣住,他回禀个怪物,怎么莫名其妙多了十军棍。
首领大人的脾气愈发古怪了。
彴侵畏寒,是王府中所有下人都知道的事。因此,在他回来之前,屋子里早已备好暖炉。
彴侵将手握在唇边,低咳着。
“彴大人,可是不够暖和,需不需要让人再拿过来个暖炉?”守在门口的小厮恭敬的说道。
彴侵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出去。
小厮为他关好门。
说来也奇怪,彴侵大人灵力高超,放眼全天下都难有敌手。这样厉害的人物竟会畏寒,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小厮走后,房间里凭空出现一人。
“主子让我跟你说,你既已取得吴上王叔的信任,是时候走下一步棋了,五年之内,玄沧必须乱起来。”
彴侵端坐在床榻上,并未回答。
那人继续说道:“今日之事主子已经知道了,他让我问你,为何战天女未死。”
彴侵抬起那张如玉的脸,黝黑的瞳孔看向那人。
那人一惊,语气软了下来:“主人他并非质问于你,而是想知道你是否有其他打算。”
彴侵将暖炉握在手中:“告诉,他、五年,玄,沧必乱。”
那人见他依旧没有解释今日之事,也不敢再问。反正话已带到,其他事也就不归他管了。
“告辞。”
——
清晨,帝生岁被织芽摇醒,说是陛下要见她。
帝生岁若有所思。
昨日帝明月因她刚醒,命人将偏殿把守起来,不许人打扰她休息。
玄沧王这时见她,必定是忍不住要问密林中发生的事情。
她苦恼的揉了揉头发,若是问她们如何逃出来的,她该怎么回答…
她从床上下去时。
脚被一个硬块硌的生疼,她摸出一看,是一枚小玉牌。
玉牌上刻着四个字,吴上王府。
帝生岁眼里闪过深思,这玉牌,是从她从昨日那人身上划落下来的。
——
帝生岁跟着玄沧王身边的大监来到六华殿,帝生岁进去后便被殿中的一尊巨大的凤凰玉像吸引住目光。
玉像之下一道身影背手而立,身上的酒红色长袍绣着振翅展姿的朱凤。
他转过身来,他的面容并不苍老,唯有那双锐利的锋目眼角的细纹平添岁月之感。
这是帝生岁第一次见传闻中的玄沧王。
她的父亲。
“见过陛下。”帝生岁屈膝跪下。
“起来吧,一晃数年,你竟长这么大了。”他的声音平稳而温和。
人人都说,玄沧王的小女儿天生目盲还是个废灵根,自出生起便被玄沧王帝昭所厌弃。
事实上,玄沧王帝昭虽对帝生岁说不上喜爱,却并不厌恶。
帝生岁不卑不亢道:“是。”
“陛下召见我,是为何事。”
玄沧王走到她身前,仔细打量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儿:“你与吾想像之中倒是不太一样。”
帝生岁微微一笑:“陛下从没见过我,自然是想像不出来我是何种模样。”
玄沧王挑眉,沉声道:“你这是在怨吾从未关心过你?”
帝生岁欠了欠身:“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玄沧王摆了摆手:“也罢,你自小在冷宫长大,对吾有怨气也是正常。”
“吾今日召你来,是想问问半月前密林刺杀,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
樊府无影卫的事唯安已经跟他汇报过,他派人去无妄山也的确找到了无影卫遗留下的残破图章。据唯安的描述,当时帝生岁已经逃了出去,可为何最后几人又一同出现在了那辆马车之中。
樊家是玄沧的五朝功勋,树大根深。虽如今生了异心,仅凭一枚残破的图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