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如果我要杀你,你也会想要杀我吗?”
月隐被兰芷的开口一惊,心乱如麻。
过了许久,才慢慢道:
“你救过我的命,如果杀了我,你能活得更好,我给你机会。”
兰芷嗤的一笑,没想到她回答的这么认真:
“那如果我不要你的命,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只是那事会要你的命,你会去做吗?”
一瞬间,月隐所有的担心都散在风里,太阳明晃晃的照着,有些刺眼:
“你不会害我的,兰芷。”
兰芷并肩坐着,也抬眼去看那太阳:“哼!假话!”
说着从心口掏出一串珠子,随意丢在月隐腿上:
“喏,带着,可不许弄丢了!更不许给别人!想要报答我,就让这珠子永永远远长在手腕上。”
月隐看着腿上的白色珠串,既非石器,又非木料,一颗一颗,小孩的牙齿般大,二十四颗密密的排着。太阳照到珠子上,一点光都泛不起来。
她套到腕上,举过头顶,阳光下仔细瞧着,顺口问了一句:“你也有吗?”
“有,二十三颗,比你少一颗。”
“为什么少一颗?”
“怎么不问为什么多一颗?”
左右讲不过,月隐索性躺在草地上,手枕着头,晒着太阳。
兰芷也学着她那懒模样,躺在初生的春草之上,天空蓝的让人发闲。她的指腹细细摩挲着手腕上的珠子,太阳照的人心暖。
一年后
月隐照常做这杂役堂的闲人,最喜欢的活还是扫地,不用受人看管。
她立在那,看着另一座山的山腰荡着琉璃色的雾气,山间人来人去。
这是逍遥门内十年一次的门派大比。
女子麦色肌肤,秾纤合度,三两步就来到月隐身边。
“又发着呆呢!”一时看得出神,被兰芷弹了个脑瓜崩。
吃痛的摸了摸额头,有些嗔怪:
“疼呢!”
“小呆瓜,明日来看我比赛,给你看看爷的威风。”说着,手中长剑一挽,横在身前,活像史册里征战沙场的女将军。
“不想去。”
“嗯?怎么啦?干嘛不去!”见月隐低着头不说话:
“我不管,明天我和那几个不识相的分到一组,你须得去,好好看看他们欺负你的下场。”
月隐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不说话。
兰芷知道,月隐介意她自己的不同
“你呀你呀,不若今以后跟着我一起修炼,有我这个小霸王护着你,你什么都不必想。”
“那这么说,我若不修炼,你便不护着我了?”月隐睨眼看她,嘴角带笑。
“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多次的劝说无果,兰芷也没了耐心,拿她没法,只跳着脚离开了。
月隐放下扫帚,蹙着眉头,坐在庭前的石阶上。
庭前是一棵如盖如云的樱花,一阵风吹过。
“这花,又要落了。”
香花如盖,密密簇簇。
可惜的是,衰亡己经开始。
第二天一早,月隐目送兰芷下了山,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擒着扫帚的指尖发白:
“咳,咳!”眉头纠缠了一袅云烟。
月隐傻傻地愣在原地。
“万霞山么?”不由得苦笑。
还是扫地适合她。
人陆陆续续的从各个山峰蜂拥到万霞山上,不过半个时辰,山腰便黑压压的一片。
“咳咳——”
昨日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今天又起个大早去送兰芷,月隐有些昏沉,自觉得熬不住,便爬回榻上。
身若浮舟,像是在浪里摇似的难受,翻了几个身,叹了几口气,也不觉得好点,便摸出些石头,往山下去了。
这修仙界中可不兴什么金银珠宝,灵石便是交换物件的媒介,这腰间的几块石头也是近些日子攒下的。
药理堂本是在百岳峰的,但随着十年一次门派大比的开展,便就近在万霞山上办了个临时的药堂。
日行中天,药理堂挤满了人,直让月隐等了近两个时辰。大概是抱着来都来了,不看白不看的心态,月隐还是托着个病怏怏的身子,去凑了个热闹。
残阳如血。
女子远远地望着斗星台上的众人。那些看不真切,似有光雾笼罩的,约莫是那些前辈们相互切磋的地方。
而那些,连月隐这样的凡人都能看见的,是练气期弟子们之间的比斗。
人潮之中,月隐找不到兰芷。
胡乱中,看到了正坐高台上的那个人。
眉眼清冷,如晨气冷雾,不可触摸。
一个眼神,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