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方陈还沉思片刻,道:“把人带上来,交给她处理。”
跪在一旁的老太太屏气凝神了许久,闻言眼里含着希望,围观的群众更是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与此同时,站在最外圈的小厮感觉有些惊奇但又不明所以。
倒是少年品出了些什么,继续看向里面。
很快,石磊被衙役带上来,强行捆坐在躺椅上。
石磊挣扎得厉害,周围的声音也十分嘈杂。
赵明月看向方陈还,方陈还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再次拍响惊堂木,整个衙门安静下来。
赵明月按照先前的步骤在一起举起手中的木簪,一点点晃动着,嘴里开始轻声描绘着她给石磊创造的梦境。
很快,石磊便闭上了眼。
赵明月说:“…孙秋水家的大门打开,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石磊喃喃道:“我进了孙家的门,看见孙秋水在睡觉,然后偷走了孙秋水的十两银钱。”
“夜色已深,十两银子可是笔巨款,你怕被发现对吗?把钱藏在何处。”
“放在后山上破庙的大槐树底下。”
话音一落,周围人猛然睁大眼睛,连带着老太太都激动地想要说些什么。
察觉到周围异动,赵明月抬起头,扫了一眼周围。
虽然已经瘦到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漂亮。
眼里所拥有的平和让周围人愣了下,下意识闭上了想要惊呼的嘴。
赵明月收回视线:“好,你感觉到有点儿累,你想睡觉。
你闭上了眼,慢慢的慢慢的,睡着了,雨滴滴答答落下,你醒了。”
石磊恍惚睁开眼,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下意识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赵明月已经转了身,对上台上,道:“老爷,石磊拿走的那十两钱,在石溪村后山破庙的大槐树下面。”
方陈还对上石磊猛然煞白的脸色,石磊口中念念有词:“不可能,不可能……”
方陈还顿时冷下脸来,连老人家救命的钱都偷,真是丧心病狂。
他冷声吩咐道:“宋晨,去,带人把钱拿回来。”
宋晨这次的速度要比之前快很多,不到半炷香的功夫,被石磊藏在着的十两银钱便被带了回来。
装钱的布袋上还绣着孙秋水亲手绣的“孙”字。
人证物证都在,石磊整个身体突然没了力气跪伏在地上,再没了狡辩的想法。
方陈还冷哼一声,道:“石磊,你可知错?”
石磊浑身颤抖道:“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小人想娶媳妇儿。
可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小人就想拿钱娶个媳妇儿而已。”
方陈还道:“你偷了孙秋水儿子的治病钱,在堂上多次询问时不仅不承认,反污蔑孙秋水陷害于你,你可认罪?”
石磊俯首颓然道:“小人认罪。”
方陈还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念道:“石溪村石磊,窃取孙秋水十两银钱,污蔑孙秋水,两罪并罚,杖责三十大板,关押五天以作惩戒。”
同时,他抬手扔下一支红头签,随着红头签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衙役们一下子拥了上来。
衙役得了令,迅速搬来长凳,将石磊捆在上面,两侧的衙役举起杀威棒,一下一下打下去。
棍子打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听起来就叫人害怕。
围观的群众都是些普通人,见冤情得到澄清,也便三三两两地离开。
只有孙秋水老太太热泪盈眶,向赵明月谢了又谢。
老太太还想给赵明月塞钱以示感谢,被赵明月连连拒绝后才离开。
堂上也没了赵明月的事,但直到刑罚结束,她都没有离开。
衙役们打完,迅速捞起全身血淋淋的石磊带入牢房。
人一少下来,少年的身影便出现在方陈还的视线里,方陈还目光微动。
只见少年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将视线移到赵明月的身上。
赵明月不傻,她循着方陈还的目光迅速望去,看到了穿着狐皮大氅的少年。
她低下头去,少年紫色锦袍和令人惊艳的容貌让她想起书中的一个人——永安候燕殊。
赵明月眼珠子转了转,黑得纯粹的眸子让人猜不出她的情绪。
方陈还大致能猜到赵明月想做什么,但还是出口问:“赵明月,事情已经解决,为何还不离开?”
赵明月跪在地上,语气恳切:“民女有一不情之请。”
“说。”
赵明月把刚才在内心组织好的语言说出来:“老爷,民女想加入衙门。”
她想说自己的催眠术如何好,但说的太多反而显得心虚,倒不如精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