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让小林麻美摸不着头脑的颤音,仿佛这在麻美看来无关紧要的事情,对登野城来说至关重要。她把咖喱饭放到桌上,带着几分莫名其妙说道:“嗯,越前龙马夺冠了,天才少年嘛,可以理解,你能来吃饭了吗?”
看起来瘦削得仿佛没什么肉的登野城弥生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像兔子一样猛然跳了过来用力地抱住了小林麻美。麻美被她的冲劲带得一个趔趄,在愈发的莫名其妙中拍了拍登野城弥生的背,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意识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到了她的颈边,紧紧抱着她的登野城弥生突然小声地啜泣了起来。
“看着他发光,就感觉自己的影子也没这么暗了。”
接下去的半个小时里,小林麻美看着登野城弥生打开手机通讯录摆在桌前,一边划拉那碗牛肉咖喱,一边用直直地盯着通讯录看。
小林麻美觉得是时候为自己的疑惑找个答案了,她问:“你是跟人下了赌约越前龙马会夺冠吗?”
“不,”不知不觉间把一份大碗咖喱饭吃的干干净净的登野城弥生抬起头来,郑重地问小林麻美:“你会给你喜欢了很久的人打电话恭祝他的胜利吗?虽然你们两个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会,只要我想,我就会去做。”小林麻美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但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兀地转折道:“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喜欢———”
但登野城弥生已经拨通了电话,小林麻美不得不住嘴,和她一起屏息凝神地听着对面的忙音。在一片嘈杂声中,电话被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还未脱离忙碌,但传来的声音显然与刚刚电视上接受采访的那个声音如出一辙。
“喂?登野城?”
“嗯,是我。”
说完这句话,登野城弥生就噎住了。小林麻美有点不敢相信平常嘲讽起人毫不嘴软的登野城弥生竟然在这个时候语塞了,她冲着她用力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
“嗯?”越前龙马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嗯…恭喜你美网夺冠。”
越前龙马脱离了兴高采烈的团队众人的包围,走到了场地外的角落里,这才重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谢谢,东京已经快接近凌晨了吧,你还没睡?”
“我刚睡醒。”
“哈?”
“庆、庆功宴呢,你应该要去庆功宴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小林麻美听见登野城这句话,恨不得把她摁倒地上打。
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越前龙马开口了:“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哈?”这回换登野城弥生发出了茫然的声音。
“美网而已,我要是今年拿了大满贯,你是不是要用敬语跟我讲话了?”
“你先拿了再说吧。”登野城弥生小声地嘟囔道:“拿了大满贯请我吃京都的牛肉锅。”
“不拿也请你吃,但是今年我一定会拿。”
“约好了?”
“约好了。”电话那头远在太平洋彼岸的人笑了一下。
他们道过别之后,越前龙马挂断了电话,长舒一口气。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正在面前逐渐形成的困境。即使在面对团队和登野城弥生时,他都摆出了一副将胜利握在了手中的样子,但现实总是不尽人意。
总决赛时他的对手是意大利的名将,是在温网让他止步三强的角色,在他神经紧绷应对每一球时,是抱着一雪前耻的必胜决心的。但在来回奔走的过程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膝盖似乎一直在隐隐抽痛。
这样的痛感最近频繁出现在他的日常训练中,一开始他不以为意,毕竟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但总决赛时数度出现的抽痛,让他感到了精神与□□上的双重紧张。这场比赛于他而言赢得战战兢兢,赛事一直胶着到抢七环节,当对手终于失去耐力和优势的那一刻,他终于不再顾忌自己的膝盖,跳杀结束了这场比赛。
他很清楚自己在那一刻想起了什么。
青学的地区预选赛上,他曾被断裂的球拍砸中眼睑,最后在血腥味中坚持打赢了不动峰的伊武深司,他犹记得当时泼洒而下灼目耀眼的阳光,学长与登野城的目光都在场边犹如阳光一样刺眼,在他右眼的纱布渗出血迹的那一刻,他听见登野城弥生像豁出去一样冲他喊了一句。
“越前——”
听起来像是怒气满满的样子。
“你这个臭小鬼——”
诚然他和登野城弥生一样都是口是心非的臭小鬼,但和他比起来,登野城弥生无疑还是个嘴硬心软的爱哭鬼。国一的越前龙马一边在心里回应了一句“你才是臭小鬼”,一边截杀了伊武深司,二十岁的越前龙马也依然从回忆中寻找到了力量的根源,然后赢下了这场比赛。
在美网赛后,他没有被巨大的喜悦冲昏头脑——越前龙马其人,本就是将荣誉视为囊中之物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