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稠一拉缰绳,完全不敢做任何逗留,蒙头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经过梗阳城,樊稠收拢人马,心痛地难以呼吸。
自己的四千多精锐步卒,在黄忠率领的踏白军追击之下,折损过半,如今,只剩下两千之数,再无一人回来。
樊稠不敢再做逗留,一颗心沉了下去,朝着祁县撤去。
只要撤往祁县,自己据祁县而守,就相当于在刘备的晋阳南部插入了一根钉子!
董卓如果还想除去刘备这个心腹大患,自己就还有利用价值!
樊稠安慰自己道。
一路奔驰,樊稠终于是带领着残兵败将来到了祁县城外。
看着祁县的城门,一旁的王泽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终于回来了!”
作为世家公子的王泽,何曾吃过这种苦头,嘴角都起了两个大燎泡。
“王泽公子,此番你王氏为董公大计付出的代价,末将不敢相忘,王氏对董公投诚之心,天地可鉴!”
王泽闻听此言,勉强地笑了笑。
这么大的代价,几乎是打空了他祁县王氏的家底。
换来的,只是证明自己王家对董卓的忠诚。
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亏的!
“但此番,刘备势大,我等不可力敌,为践行董公灭刘计划,还需王氏提供一应物资,替我招兵买马,据守祁县!”
王泽一听,脸都黑了。
“樊将军……我王氏的家底,都打空了!”
“哼,某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
“樊稠,你!”王泽怒了,这是不整死我祁县王氏不罢休吗?
“蠢货,此番你助我等伐刘,若不坚守祁县,试想,等刘备缓过气之后,会不会拿你王氏开刀?”
王泽脸色一白。
“所以,我是在替你着想,有我替你守卫祁县,你王氏可保无虞,但若你不配合……”
“王泽……明白了!”王泽一脸痛苦道。
深觉与虎谋皮的代价了!
一路南下,终于是来到了祁县城下。
看着紧闭的大门,王泽打马而出。
“快开城门,我是王泽!”
良久,城楼之上,没有回应。
王泽和樊稠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疑惑。
正当王泽再欲开口之时,城楼之上,出现一道身影。
“樊稠、王泽,某已等候你们多时,放箭!”
瞬间,箭如雨下。
樊稠眼疾手快,将依旧呆愣在原地的王泽拉了回来,就差那么一丝,王泽险些死于箭雨之下。
“徐荣!”樊稠目眦欲裂,看清楚了城楼将领。
正是和他曾经同为董卓麾下的将领,徐荣,徐兴平!
“哈哈,樊稠,怎么样,汉明先生送给你的这份礼物,你可满意?”
是秦耀?!
徐荣不是战死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樊稠想不明白,似乎又想起了自徐荣死后,徐荣的家人就被人送出了长安。
心底,似乎被一层阴霾笼罩。
早在天井关之时,秦耀就已经做好了部署,自己率军回援,而徐荣,则率领人马,趁着祁县空虚,占据祁县,截断樊稠的退路!
“你是谁,为何要占据我祁县,我的族人呢?”
王泽回过神来,声嘶力竭道。
“哼,祁县王氏,参与谋逆,攻打我晋阳,如今,王氏一族一百六十口人,尽数伏诛,人头在此,送你了!”
天空洋洋洒洒,落下一大堆人头。
王泽见状,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昏迷之前,王泽气若游丝道:“樊稠,误我!”
樊稠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没想到自己作为退路的祁县,也已经是被敌军占领。
那现在,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大汉左将军麾下,秦耀在此,樊稠狗贼,拿命来!”
樊稠猛然回首,便见到远处山冈之上,秦耀率领着骑兵,杀气腾腾地朝着自己这边杀来。
“秦耀!”
樊稠嘶吼一声,随即露出一丝冷笑。
“好你个秦耀,从天井关至此,千余里之遥,你竟然只花费了这点时日,我看你人困马乏,拿何来杀我!”
“所有人听令,严阵以待,敌方奔袭至此,必已力竭,今日,我要拿秦耀的项上人头,洗刷我等耻辱!”
“战,战,战!”
不愧是董卓麾下的精锐步卒,哪怕连番被追杀,依旧保持高昂的士气。
在樊稠的安排之下,剩下的两千士兵布下军阵,等待秦耀的到来。
秦耀见状,冷笑一声:“按照原计划行事!”
不足千人背嵬军,闻言纷纷从袖口取出一枚丹药,一口服下。
千里奔袭的疲惫之色,在这瞬间一扫而空。
而胯下长途跋涉的战马,也喷吐着异常沉重的鼻息。
但是,远道而来的背嵬军,表面看上去,却没有丝毫疲惫的样子。
“子韧!”
“明白!”
骑着象龙的典韦会意,率先杀出,面对敌方严防死守的军阵,怒喝一声,大戟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