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满心怒火直冲天灵盖,气得直哆嗦,一只手指着她:“你……”
俞洲嫌弃地看他,反手又是一巴掌扇过去:“瞪什么瞪,好声好气跟你商量你装听不懂。脑子不好可以先想点重要的,比如我这阵盘怎么赔。”
林景蹬蹬后退几步,抬起手来想打她又自知打不到,只好捂着发烫的脸反复深呼吸几次,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你给我等着!”说罢甩袖匆匆离开,像是怕走得慢了再挨几巴掌。
俞洲看他走远,回想起方才的种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极度虚弱时似乎会陷入饥饿状态,进而失去理智,只能下意识地循着灵气的香味走,去吸食灵气。
而吸食灵气后,她的理智会恢复,灵气也会积攒在她体内为她所用。俞洲随手捏出一团灵力,在指尖转了转又打散。这样说来,她也许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积攒修为。
原身的记忆中自己并没有这个怪毛病,那么就是自己穿来之后才产生的。
俞洲暂时想不明白这其间的关联,但目前来说,这总归是一件好事。就算有护身法宝,她也没打算真的在乌龟壳子里躲一辈子。
“俞师姐。”一名弟子御剑而来,落在她面前,冷着脸不耐道,“宁师兄请你去正殿一叙。”
哟,别是林景那是非不分的小鳖孙去告状了吧。
宁师兄,宁修,仙君座下大弟子,是她这具身体名正言顺的嫡亲大师兄。虽然同样看不上她这个凡人,但以他的地位还不至于要嫉妒陷害她,只是素来漠然处之罢了。
总之,不是自己人,可薅。
俞洲判定完毕,摩拳擦掌地看了看远处的巍峨殿宇,高高兴兴地对这名弟子说道:“走,劳师弟捎我一程。”
俞洲乘这弟子的飞剑一路来到正殿,正殿矗立于山峰最顶端。冷风呼啸而过,俞洲凡人体质受不住寒,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一抬眼看见宁修正坐在殿中往这儿看,立马捂住心口,在寒风中抖成了一朵瑟瑟娇花。
“师兄啊……”俞洲站在殿门口,柔弱地唤他。
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她面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寒风中。
宁修微微蹙眉:“先进来。”
带她来那个弟子拱手退下。俞洲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捂住嘴猛地咳嗽起来,她咳得撕心裂肺,边咳边颤抖着伸出手:“师兄,有没有能够取暖的灵器,我……真的……咳咳咳……”
宁修皱着眉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香炉形状的灵气,指尖一弹,小香炉便飞到她面前:“七莲宝玉炉,里面有常年不灭的七莲业火,原是炼丹用的,常人触碰不得,但你身上有师尊给你的护身法器,应当无碍。”
殿中另一边站着前来告状的林景,他看见这一幕险些气歪了鼻子:“大师兄!”
俞洲接过宝玉炉,摸着上面的七莲纹路,融融暖意从指尖渗透到身体每一处。她长舒了一口气,找了张椅子坐下,一边感受着手中宝器充溢的灵力,一边看着林景气得半死的表情,身心更舒坦了。
“师兄找我来是什么事?”
“林师弟说你先偷了他的灵物,后损毁了他的灵器。”宁修示意林景开口,“你们二人当场对峙罢。”
“什么!”俞洲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林景,“师兄,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凡人啊!”
林景愤愤:“焉知你不是用了师尊给你留的什么灵器作怪。”
他对着宁修拱手:“大师兄,其余弟子亲眼看见她进了我的院子,回头灵物就丢了。至于她损坏我的阵盘……”林景突然双手掐诀,只见阵盘碎块从俞洲身上飞了出来,林景抬首昂然道,“这就是铁证!”
俞洲怔怔望着他,突然笑了,眼中含泪,边笑边摇摇晃晃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好,好,我明白了。林师兄,总归是师兄妹一场,你竟这样狠心,想用这样的方式赶我走。”
林景闹不清她又弄哪一出,一脸警惕地看着她:“我说的句句属实。”
“属实?哪句属实!”俞洲将宝炉往地上一掷,含泪怒道,“敢问师兄口口声声说我偷盗你的灵物,可有证据?师兄口口声声说我损坏你的阵盘,敢问我如何损毁?把毁坏的阵盘藏在我身上,又要贼喊捉贼,实在是叫人不齿!”
“你!”林景本就偏听偏信,自然拿不出偷盗灵物的证据,但俞洲啃咬阵盘他是亲眼所见,当即道,“我亲眼见你将阵盘啃碎,你还敢诬我是贼喊捉贼?”
俞洲转头看向宁修:“大师兄,你听听这话,不觉得荒谬吗?我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能把阵盘啃碎?”
“谁知你是不是自知修行无望,去修炼了什么邪术!”
宁修被他们吵得头痛,只好道:“是与不是,一探便知。”
宁修起身触摸俞洲的手腕,探了探经脉,收回手,淡淡道:“俞师妹的确是个凡人,林师弟,她如何能毁掉你的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