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褚玉睁眼醒来,去隔壁寻赵临川,发现屋门敞开,人不知去向。
她回头瞧见赵临川手里拿着刚买来热乎乎的包子,笑吟吟地望着她,懒懒散散倚靠在客栈的走廊围栏上。
“醒了?”
他走上前,将手里包子递给她。
“你爹上朝还没回来,我帮你打听过了,说是被太子留下了。”
褚府尚未修缮完毕,这段时间他们只能住在客栈里,府中的人,除了阳伯和吕汇留了下来,其余人都遣散回家了。
虽然有赵临川在,也不好意思去住太师府,他表面上已是个死人,去太师府总有些不方便。
赵临川也没有强求,索性陪她一块住在客栈。
等褚府修缮完毕,再搬回去。
“吕汇呢?”
“吕汇在宫外等他。”
赵临川拿出一个包子递到褚玉嘴边,“午时已经过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太傅大人回来再一起去吃别的。”
褚玉张嘴咬住包子,腾出另一只手拿着。
“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他望着院子中央的那棵榕树。
“关于太子,还有皇后的意思,你跟太子毕竟是朋友,不管如何,他应当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至于不念旧情。”
赵临川勾唇,漫不经心地。
“若真念旧情,就不会蒙生出害你的念头,头一次觉得手中握着赤霄军的兵权,是这么令人无奈,他要的不是我,而是我手中兵权。”
他转头看着她,“你那朋友怎么样?”
“问儿?我想目前应当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她身边一直有阮芷,是怕她把作伪证的事说出来吧。”
赵临川伸手揉了揉褚玉的脑袋。
“我约了展策见面,我去去就回,别乱跑。”
褚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出声喊住他,到头来发现声音堵在喉咙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明明是向着日光而去,她却觉得赵临川此时有些伤心。
褚玉吃完手里的那个包子,瞧见刘护卫站在走廊另一侧,跟他目光对上时,也就明白对方意思。
怀王找她。
褚玉将剩下包子送回房中,带上幕离,合上房门迎面撞上阳伯。
“小姐,你要去哪?”
“阳伯,我有事出去一趟,若是阿爹回来告诉他不必担心,我那个护卫寻我,也是如此。”
褚玉说完匆匆下了楼,任凭阳伯怎么呼喊不回头得跑了。
刘护卫走在前头,走得不是很快,故意等褚玉能跟上他的步伐。
穿过芳菲街,在岸边有画舫靠岸停着。
褚玉登船落座,画舫才缓缓动起来。
她摘下幕离,放在一旁。
“我正好有事寻你。”
姜佑抬眸,有些出乎意料。
褚玉接着道,
“你先说你寻我何事?”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事情进度如何了?”
褚玉明了,打趣道:“监督?”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进展如何,后面该如何配合你。”
白日下,环城河上被日光照得微波粼粼,随着船身前进,岸上的东西不断往后退,杨柳垂在水面。
“现在不能跟你说,但总归是有些进展了,虽然不是我查出来的。”
褚玉收回目光看着他,“你可记得二十年前,群芳宫大火后,你在何处?身边有什么人?”
姜佑微微沉思,回答她道:“记得。”
“那时我在临时安排避难的寝宫,跟皇后娘娘住在一块,当天我可真是被吓坏了,搞得一身灰,跟衣衫整洁的太子比较起来,相当狼狈。”
他勾唇自嘲笑笑。
“也是那日,姜拓给了我一颗糖,他让我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他经常带着我玩,那段时间是我在宫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尽管时不时会有人因为我和太子走得比较近,给我找麻烦。”
说到此处,姜佑语气变了,有些迟疑,他后知后觉看着褚玉。
褚玉丝毫不意外,他继续往下猜测,“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姜拓故意的?”
褚玉端起茶小酌一口,“皇后待你如何?”
“皇后待我很好,我依稀记得母妃尚在人世时,皇后也时常看望帮扶母妃,母妃时常念叨,要记得皇后的好,她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皇后。”
褚玉转头看向外面。
过去宫中旧事她不能一点一点将蛛丝马迹剥离出来,但无疑,从姜佑口中,太子是个好人,至少在当时他眼里是这样。
“关于皇后的那些流言蜚语,是太子传出来的,他想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怀王殿下,事到如今,我们该对这位本本分分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