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拓泄了气，揉揉眉心。
阳光洒在屋檐上，在地下投下一圈阴影，风吹树梢。
“但对你动手，我想临川知道了，会作何感想，我本以为你们只是迫不得已而凑在一起，却低估了你在他心里的分量。”
接下来姜拓说出的话，让褚玉倍感惊讶。
“你可知，名单为何突然个个人物名字全都能对上？”
“那是因为曾世杰动得手脚，名单一旦查出来，恭王因此倒台是小，怀王也会被牵扯进去，当初刺杀你们的名单中，也有怀王手底下的金线刺客，他只是不想让自己这么快被卷出来，于是才让曾世杰去吏部寻了梁丘新，假借恭王名义，做了手脚。”
“既然你知晓，为何不一开始就将此事提出来？”
“因为无人见过他们手底下的金线刺客，就算说出来，他们也完全可以混过去，更何况，曾世杰也不是无辜的人，边关物资缺少，他也有份，我杀了他，不算滥杀无辜，对你出手，我不是真的想要你死，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
姜拓起身，冲她微微拱手。
“在此赔罪了。”
褚玉张了张口。
这种被人先一步占了先机的感觉，真不好受。
大齐未来储君低头道歉。
在旁人看来，他不过只是为了混淆视听，不想伤她性命。
可单独论她自己，万一青雀没有失手，她死了。
是不是就一句死了就死了？
甚至还要百般歌颂，说她是为了大齐才舍生取义，用自己的性命去为人铺路。
褚玉忽然泄了气。
倘若今日她不顺着台阶下，往后的日子，姜拓登基，这一切都有可能是成为引来真正杀身之祸的源头。
帝王的心最是善变。
身为太子这些年，姜拓绝对不是善茬。
否则这位置怎么能坐到今日。
姜拓心狠，却又心善。
从布局到现在，褚玉才知道自己的可笑。
棋子从一开始就没跳出来。
盛京城中，外面阳光炙热。
可她觉得冷极了。
一座没有温度的城。
旋涡之中，她只能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