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长得有一半像大齐人,鼻子生得跟杨今瑶有七八分像。
“阿婆,若是有事,可直接在这里说。”
缑亢羽前脚刚走,她后脚便来敲门,是看准了时机过来敲门。
前段时间刚到这里,缑亢羽就说她总感觉自己被人监视,但暗处的人似乎只是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找麻烦的架势。
他猜想或许是皇后留在这里的眼线。
过去几天没有动静,如今人来了。
应当是消息传回了宫中,大齐皇后派人过来打探了。
过去听他的母亲提及过,当年随着杨竹一起进宫的人,还有一个从小看着她们长大的妇人,若不出意外,此时此刻站在眼前跟他讲话的人就是那位妇人。
“公子可识得这里故人?”
“母亲最是喜欢院子墙角的竹子,因为她说那是她阿姐的名字,在外面种不了竹子,只能勉强栽活紫藤花,因为那是母亲的姐姐最喜欢的紫藤花,也是母亲喜欢的。”
何嬷嬷忽然泪流满面。
“既然出去了,为何还要回来,她如今恐身陷囫囵。”
缑亢明一怔,何嬷嬷神色悲怆,想要抬手去触碰他的脸,迟迟不敢靠近。
“偌大盛京城,不知还有谁能护着她!二小姐一走多年,她时常后悔当初为何要答应这个要求,只因她身份尊贵,她就必须要成为那个牺牲的人,如今,你与我们虽身份有别,若是被她看到,可她到底是会心疼的,怎会弄成这样?”
“皇室子弟,终究是躲不过这一劫的,我来苏州,不想添麻烦,治好眼睛就离开,我还有未完成的事。”
末了,缑亢明似乎想起什么,试探性问道:“我前段时间听说赵将军跟褚姑娘失踪了,如今情况如何?”
何嬷嬷叹了口气,“我离开盛京城时,他们刚好为自己洗刷冤屈,现在想必应当还在盛京城中。”
缑亢明几乎是下意识地道:“我随阿婆去盛京,或许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他去盛京城,总比在这里被旁人知晓身份抓了把柄来得好些,她想到杨竹心结多年,一直对杨今瑶的死难以释怀。
或许他的到来,能帮她解开心结。
何嬷嬷三尺微命,半只脚都踏进棺材板,活到现在,不过一个字,开心最重要。
她只想让她看着长大的姑娘,开心后半生顺遂。
朝中的大是大非她不懂,人活到底,总归是要为了自己开心的。
*
此时褚玉他们已到了宫中。
因为早上祭祀出了乱子,加上她莫名被人追杀一事,昭文帝喊她也去宫中让太医瞧瞧可有伤到哪。
太医替她问诊完,只是擦破了皮,根本算不上伤。
还是给她开了副安神的方子,让她夜间少梦。
杨皇后被青雀送来,目前血已止住,在凤梧宫休息。
醒过来再调养几日就行。
“但皇上还需让皇后娘娘这几日静心休养才是,切莫忧思劳神。”
太医叮嘱完见昭文帝没有别的事要叮嘱便先行退下了。
他走出寝宫的门,瞧见坐在院子出神的褚玉。
“褚姑娘,一会儿出宫的时候别忘记来寻我拿药。”
褚玉回神,“谢谢。”
目送着他离开后,她再次望向敞开的宫门,从外面看进去,那里就像一座牢笼。
她虽身处外界,说到底现在还是被困在宫墙中。
她记得来路,如今却看不清去路了。
青雀那句话说得不错。
——有时候人的内心比表面更复杂,更何况是从前素不相识毫无往来的人,没有真相的真相才是最好的真相。
可说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其实想想,那天晚上,青雀早就把答案告诉她了。
只是她不明白。
直到今日,回想过往。
就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姜拓正巧走了出来,褚玉叫住他。
“太子殿下,有时间可否陪我去御花园走走?”
姜拓神色微微怔住,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他们出了凤梧宫的宫门,外面就是一条宽阔的宫道,排成一排的宫女颔首紧跟在领头的内官身后。
路上还遇到洒扫的宫人,如今快临近夏季,春季早开得花过了花期,都已凋零败谢。
“殿下可知今日死掉的刺客,尸体放于何处?”
“知道。”
姜拓带着她改道去往宫中的义庄,“宫中的义庄一般是存放在宫里死了的人,确认他们没有他杀或是自己轻生的念头,才会被拉去火化。”
姜拓给她解释到,褚玉轻轻应了一声,沉默半晌姜拓又开口。
“我本以为你只是想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