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在病床上,给躺在上面的少女笼罩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女孩的睫毛微微颤动,慢慢睁开了双眼,眸中溢出了淡淡的疑惑,而后又恢复成了毫无杂质的金黄,像是水中的月,镜中的花,虚幻得不可思议。
你就是在这时候醒来的。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方雪白的天花板。
你并没有死,这是你的第一反应。
而第二反应则是……
你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很美妙的梦。
梦境里面有一望无际的碧蓝色的大海,有层层叠叠青翠的山峦,有温暖舒适的橘红色夕阳,有不绝如缕的袅袅炊烟,还有……
还有……
还有什么呢?
你有些怔愣,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但就像是隔着一层捉摸不透的雾气一般,你看不清那人的轮廓,也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却能够窥得那双像是海水一般蔚蓝色的眼眸。
压下了心中那种若隐若现,莫名其妙的思绪,你静下心来,开始淡淡地打量着四周。
毫无疑问你应该是被人救下来了。
整洁的房间,浅色的窗纱,暖洋洋的阳光,生机勃勃的多肉。
还有……坐在窗台上的人???
你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生出什么幻觉,落地窗的窗台上确确实实坐着一个少年。
……
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角度。
好像只要轻轻一碰,他就会掉下去。
在有一瞬间,你觉得他就像是空气中漂浮着的透明泡沫,随时即将碎裂,又像是虚无梦境中飘荡流浪的幻影,飘渺而不可触及。
约莫是听到你起身时候的响动,少年转过身来,声音慵懒散漫,带着些许笑意。
“哟,你终于醒了吗?”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材羸弱,有着深棕色的微卷的短发和一双鸢色的眼眸。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什么,他的脸上斜斜地缠绕了两圈绷带,正巧挡住了右眼,配上他苍白的脸色与纤细的身形,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但你并没有放松警惕。
大抵是因为他的笑声虚假,不似处于本意;大抵是因为他的眼睛深处冰冷空洞,隐藏着足以冻人的寒凉。
你总是觉得这个少年很是危险。
像是平静海面下矗立着的深不见底的深渊。
只是一眼,你就明白,你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是不同的。
你有些恐惧,大抵是因为你的直觉作祟,你下意识地想要离这个少年远一些。
见你没有回话,少年的笑意越发虚假了,里面像是隐藏着什么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走廊上逐渐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少年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向你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落地窗的玻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打开了,高空处吹来了温润寒凉的风,吹散了少年棕黑色发丝。
你开始怀疑你的直觉,因为少年的眉眼间都漾着真挚的笑意,像是一个顽皮的孩童,衬得周围的风也变得温柔起来。
宛若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吱呀——”房间里面的门被缓缓地推开,你尚未顾及来人是谁,就见到少年自窗台上一跃而下,像是断了翅的鸟,自空中坠落。
你:……???发生什么事了?
推门而入的森鸥外(瞳孔震惊):……???
“太宰君~”,你听到了来人因为太过震惊而有些破音的呼唤,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这场面带着一丝唯美。
……果然,悲剧才是世间的常态。
啊,不对,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晃了晃脑子里面的水,连忙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被称为“太宰”的少年一动不动地瘫倒在地上,像是一条死去的沙丁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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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始越发怀疑自己的直觉,尽管它之前帮你躲避了无数次的危险。
因为……
就在刚刚,某个在你面前上演信仰一跃的家伙终于迎来了他该有的结局——小腿骨折,虽然这并不算严重,但在骨头完全长好之前他应该是不能够随意走动了。
小小的房间内喜提病床+1。
“好痛,”少年拉长尾调抱怨道,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安分下来,随手拿起一卷纱布,在自己的脖子上不断地比划着,你丝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有可能直接拉开纱布把自己勒死,你甚至能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跃跃欲试来。
“太宰君,可以把绷带还给我吗,我还要给你包扎伤口。”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脸色略带僵硬却依旧笑容和蔼,你有些佩服他的耐心,如果是你的话,你大概会把不听话的病人丢出去什么的。
然后下一秒,你就看到森鸥外拿起绷带,在少年的伤口处打了一个蝴蝶结,然后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