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已至,背靠青山,溪流环绕的响堂垅又是稻子青青、桃李硕硕。
溪边杨柳依依,田里地里果树见缝插针的立在那里。这个时节桃李应季,那一树一树坠着果儿,香香甜甜的,让人忍不住口里生津。
这样的时节,响堂垅村寨里有户人家却门头挂上了白布,两个白灯笼在风中飘摇。
江志远披麻戴孝跪伏在父母棺材前嚎啕大哭。
“爹、娘,你们怎么就忍心丢下儿子,这么早早去了!”
江父江母生前为人和气,与亲戚邻居从没红过脸;谁家有什么事,喊一嗓子,但凡能帮,就没有推脱的时候。
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见江志远哭得肝肠寸断,眼角多有湿意。
“我叔叔婶婶最和善不过了,谁家还没得他们帮把手的时候。如今儿孙满堂,正是享福的时候,谁成想家里出了这么个逆子!”
“谁说不是,那年我家老头子大太阳底下背草,天热得慌,中了暑气,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要是不是江家小子,我老头子就被草压着闭气了!”住在江家边上的邻居老太感慨。
死者长已矣,存者永怀悲。
“只盼下辈子投胎到有钱人家,不像今生一辈子操劳。”
“诶!”
江父江母两个儿子,怎么就只有一个守在灵前?有人疑惑的问到:“怎么就只有二儿子在父母跟前,大儿子呢?”
知道内情的嗤出声来,“那混账东西,现在不知道在那张赌桌上。”
这一家子就剩这么一个顶事的,亲戚朋友劝江志远被太伤心,“大侄子,这家里现在就全靠你了,快别哭了,去把你大哥找来,商量商量明天出殡的事。”
江志高虽然混账,谁让人家是长子?这父母出殡,还要他来扛灵幡。
“他又不在家?”江志远为父母亲去世,哭得脑袋浑浑噩噩的,并没注意到哥哥江志高的踪迹。
帮忙处理江父江母身后事的长辈知道明天要出殡,中午吃过白事饭就去找江志高商量明天该有个什么流程,找了一个时辰,村里村外都找了个遍,硬是没找到人。
“他常去的那几家,嫂嫂去找了吗?”
江志高妻子许倩娘摇头。
江志高本就因兄长染上赌博恶习,多次偷盗家中财物还赌债,至使父母一气之下撒手人寰而心怀冤恨,眼见父母尸骨未寒,那畜牲就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当下拼着这张脸不要,也要要他好看。
“你们不用操心,我大概知道他躲那去了,这就去‘请’他回来。”江志远抄起平日用来挑水的扁担,气势汹汹的跑出去。
江家长辈看他这样子,怕闹出事来,赶紧跟着跑出去,万一有什么事好拦着点。
一张小矮方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一碟红彤彤的凉拌猪耳,还有清脆爽口的拌黄瓜。
徐娘半老的高寡妇穿着清凉,一双芊芊细手那起长嘴酒壶,弯腰给撑着手半躺在床上的江志高斟酒。
江志高看着高寡妇胸前露出的白波嘿嘿一笑,一只手往高寡妇挺翘的屁股摸去。
高寡妇叫他摸得心神荡漾,一边举起装了八分满的酒杯往江志高嘴边送去,一边伸手拍开江志高作乱的手,嗔到:“你个死人,今天你家那么多亲戚朋友在呢,你还有心思跑到我这来。”说着,高寡妇得意一笑。
“谁要管那些人,这两天尽吃些白菜豆腐,还是你这里好啊!还有荤腥。”江志高略坐正了些,接过酒杯,“我来喂你。”
江志高把就含在嘴里,一把拉过高寡妇 ,将嘴里的酒渡到高寡妇嘴里。
此时江志高穿着麻布孝服,本该正经肃穆,偏偏他嘴上挂着坏笑,得益于老天赏的一张俊俏面皮,这样看着,别有一番风流气韵。
高寡妇咽下酒,眼睛迷蒙的看着这个风流男儿,脸上渐渐透出红晕。心里暗恨,这样一个花美男,让许倩娘那个只会任人摆弄的死鱼占着,害自己只能找那些歪瓜裂枣缓解寂寞。
想到自己已逝的丈夫也是一个英气男儿,高寡妇不禁感叹自己命运多舛。想她高凤霞也是这响堂垅数一数二的,没嫁人之前,自家提亲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可惜早年自己不知收敛,名声慢慢坏了,连那死了婆娘的都不愿娶自己做填房,只能和村里这些臭男人胡乱混着。
如今她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江志高身上。
高寡妇自信一笑,仍旧歪在江志高怀里。拿筷子夹了一筷子凉拌猪耳喂给江志高,语气温柔的问到:“我记得你爹娘明天就要出殡了,你现在跑到我这里来,也不怕你媳妇一会儿找到我这里了,撞破咱两的事?”
“怕什么?她还要主持那些亲戚朋友的吃喝,那有空来?”江志高话风一转,笑眯眯的看着高寡妇,“再说了,来了也不怕。若她闹将起来,正好以七出之罪把她赶出去,到那时,我就迎你进门,咱俩天长地久。”
高寡妇心花怒放,假装为难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