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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这一会儿功夫,混战已经将她与裴珩冲散。
后面重骑兵已经踏着铁骑上前,燕云军与镇远军按照战前的安排飞快退至两侧,至大道两侧抵挡戎军。
而戎军,两侧是陈国军队抵挡阻止他们从两侧撤退,后方是将帅和监军,只能看着前方镇远军铁骑踏来,带着滚滚灰尘。
勇王的脸很难看,血色染在他的脸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战场上举剑厮杀的谢云昭,更显几分狠毒。
镇远军重骑兵已出,中营压在后面更是人多势众,这说明镇远军根本就没有留下足够的人守铖运关!
铖运关空虚,可真是便宜了他的好大哥!
天不遂他愿,勇王心里愤恨,挥刀下达了新的指令,“后营就位——”
后营早已就位,得令后端着长矛厮杀出去,恰好对上围攻上来的镇远军和燕云军。
重骑兵之后,谢云昭勉强得以松一口气,策马到了裴珩身侧。
裴珩一枪朝她扔过来,谢云昭早注意到身后的人,本想自己出手,这时见他动手,心有灵犀地低头。
银枪一下刺中身后的戎军,那人缓缓倒下马。
“丢了。”她缓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道。
裴珩愣了一瞬,又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笑着点头,“等赢了之后,我给你找回来。”
谢云昭没指望着他在那么多倒下的人和被丢下的兵器里找到自己的破关剑,只是默默点头,又加上一句:“戎国做的长矛真难用。”
两人交流这两句话不过几个呼吸的瞬间,谢云昭缓气后立刻又扑上前去,手中剑已经赤红,纵使没有她的兵器好用,用得还算顺手。
谢云昭手中长剑比起戎军长矛来说算短的,她尽量选择与持刀剑的戎军对战。
裴珩手中一杆银枪倒是虎虎生威,与使长矛的戎军对上正合适。银枪与长毛本就一家,只是有细微区别。
谢云昭剑上很快就染上赤红,她不习惯在剑上缠上朱缨,顺手捡的这一柄剑也没有,鲜血很快顺着她的动作往回流,她狠狠一甩,剑又露出些许银白真容。
真正的恶战刚刚开始,谢云昭当前只管奋力厮杀,一剑一个。
累,是肌肉紧绷不得休息的疲惫;痛,是刀剑冲撞厚实的盔甲带来的痛感。
谢云昭不用抬头就能想象到整个战场的场景。
远处是顾安之协调飞燕军一次次的冲锋,是宋策带领飞云军一次次的围攻。
后方苏续与众军师密切观察战场情况,协助副将调整策略。
战场边是见手青和空青子带着军医们在救治受伤的燕云军和镇远军。
战场厮杀境况激烈,这一战,对于戎国来说也许只是他们想要夺下陈国的第一战。但是对于陈国来说,这只是将士们要保家卫国必打的其中一战。
战,为保家卫国,死而无憾!
谢云昭手中剑挥动太过频繁,手也疲倦下来,周围戎军皆是倒下,距离她一丈远的地方,戎军端着长矛对着她,迟迟不敢上前。
戎军犹豫不决,眼前这个他们面对的人,从实力和名声来说,都是只有他们将军才能对上的人。
她的名声早已远扬,她的实力——他们刚刚也见识过。
没有人再自不量力上前。
谢云昭换左手拿剑,右手几乎是颤抖着抬起,勾了勾食指。
来战啊。
没有人上前,他们围着她缓慢转圈,与她对峙着。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箭,但是这箭躲不过她高度紧绷的精神,几乎是一瞬间,她就侧身躲过。
她这一战,手下留下的不下千人,一身金甲也被染红,与红衣、披风混为一体,如一只浴血的凤凰。
纵使汗下如流,依旧是意气风发、飒爽英姿。
……
这场战事最终还是陈国以压倒性的优势胜过了戎国。
拖到最后,勇王下定决心撤兵,他满脸都是不甘,眼睛里透露出强烈的杀意。
但是他也知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留下军队的近半人数,他还能集结京中大批人马卷土重来。
若是就折在此地,怕不是给了他大哥腾位置?
“走!撤兵!”勇王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策马回身准备撤退。
身侧阿臧也赶紧传达命令,撤兵的号角再次吹响。
想走?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放虎归山,怕是给自己找麻烦吧?
谢云昭欲策马上前,马儿已经疲惫,她果断上了一匹空背的马,策马追去。
“破关剑来——”身后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谢云昭瞬间回头,看见被银枪挑起来的破关剑,裴珩手中银枪狠狠一拍,破关飞驰而来。
他竟然真的找到了破关剑!
谢云昭心中振奋,右手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