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格罗迦一个人回到寝宫,有些头重脚轻的样子,坐在地台上陷入长时间的发呆:安归为了换回毗纳耶迦居然愿意去匈奴为质……这些年来我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为何。为何。是我童格罗迦太无用吗!
“国王,国王!”古里甲跑进来禀告:“王孙找到了!”
嗯?找到了?毗纳耶迦找到了?童格罗迦脑子蓦地闪过一个激灵,跳起来,神情激动地问:“在那儿找到的?”
古里甲说在公主府。“快。”童格罗迦忙起身急急往外走:“快去看看!”
“毗纳耶迦!”
“儿子,你怎么样了?!”
童格罗迦赶到公主府时,安归夫妻俩也得到消息赶来了,此时毗纳耶迦已经苏醒,脸色红润许多。安归劈头就质问黎帕那:“是不是你把我儿子藏起来了?是不是!”他联想到外面流传的那些流言蜚语,越发觉得蹊跷!“哎!”未等主子开口穆茜尔抢先指责安归说:“你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明明是公主救了你儿子,怎么能说是她把你儿子藏起来了呢?!”童格罗迦也不满地看着安归:“你怎么不问问清楚就肆意责怪?”
“儿子,”海珑麟来到床榻边坐下,一脸五味杂陈:“你这孩子,到底跑到哪儿去了。快急死我了!”
“我抓了一只虫子,想来找王弟玩。”
“然后呢?”
“我……迷路了……”四岁半的娃子清楚地记得——离开家以后跑着跑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好像有人在前面打墙,于是他小心地走了过去。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周围也是一片寂静,丝毫没有人的迹象。那时,他还没有感到紧张,还在想是不是听错了,于是往前走了一小段路。终于,我又听到了一遍打墙的声音,很清晰刺耳。这次,我意识到不对劲了,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全身的毛孔都立了起来……
他想张口呼叫,然而,他发现周围突然一个人没有了。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路该往哪个方向走。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再一次听到了打墙的声音,而且听到的声音却更加奇怪,感觉非常离奇……让他始料未及。突然之间他迷失了方向。感到非常的冷,衣服被冻得湿透了,毫无着落。他走了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任何有人出现的迹象,心情逐渐变得非常恐惧和焦虑,感觉已经注定了会死掉一般……
不过,运气似乎有开始转好的趋势。突然他看到一个小木屋,里面有一对老夫妻看起来很慈祥。他向他们求助,想让他们帮他找父母或祖父。可老人却说你应该在此等待,等待家人来找你。他再一次感到绝望,但同时他也感到整个事情有些不对头……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冷笑,地上有一些阴影开始出现。他觉得那些阴影越来越浓,变得越来越大……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双腿已经无法支持小小的疲惫的身体……突然他听到一个耳熟能详的声音,噢,是他的亲人,他们终于找到了他……
安归听得莫名其妙,说什么乱七八糟,听不懂。海珑麟则反复抚摸着儿子的脸蛋说没事没事能回来就好!
王子找到了。但是。遣送质子的问题到底该如何是好?楼兰王室依然拿不定主意。有一部分人认为卡蕊娜被恶意伤辱之事尚未讨得公道,贸然遣送质子就是奇耻大辱。也有一部分人认为匈奴得罪不起,如果拒绝遣送质子肯定会遭到更大的打击。小小楼兰,也伤不起啊!
琥珀宫里灯火通明。所有王室成员齐聚一堂商议。“安归,说说吧。”索芒悠然道:“你怎么想的。”
“匈奴人是什么样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拖下去,”安归沉着地说:“匈奴人迟早就搞出更大的名堂。楼兰只有区区一万多人,耗不起。”
库尔班盯着他的脸,意味深长地问:“所以你决定牺牲你自己来保家卫国?”安归说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卡蕊娜的事情,不解决了?”赫勒敦问。
“自从匈奴打入西域几十年来这样的事情已经多不胜数,解决的了吗?”
“……”童格罗迦坐在主位上沉默,不知祁其心中所想。“珠子,珠,珠!”黎帕那则低头用菩提珠子逗尉梨迦玩,这小奶团子坐在母亲腿上,咿咿呀呀能清晰地说出几个简单词汇,胖胖的小手使劲拽着珠串不放,似是非要要从母亲手里抢到不可。
“行啊。丧权辱国,也不是没有过。”黎帕那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心里窝火得很:我本来是想借着卡蕊娜伤辱案和那批兵器恫吓匈奴人,长楼兰志气灭匈奴威风,安归,好你个匈奴种,偏偏和我对着干,长匈奴志气灭楼兰威风,我的计划全被破坏了!“枉费父王的一桩苦心……临死前还想封你为副王储。”这话听起来颇有些阴阳怪气,安归同样窝火:丧门星,疯子,我看你纯粹是要拉着所有楼兰人一起来陪葬吧!
“安归,借一步说话吧。”桑古伊突然站起来,望了望黎帕那,又望着安归意味深长地说。
安归跟着桑古伊走到琥珀宫外面,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