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孙哎。”童格罗迦跟随尉屠耆穿过花园和流水潺潺的长方形水池的一路上,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悦,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串白底黑点的精致的菩提子磨成的精致的小葫芦。这是他亲自打磨的,就为了被谋面的二孙子毗珈摩送一件礼物———他是偷偷地打磨偷偷地送,就这么一个,大孙子毗纳耶迦可没有得到如此厚待。他就是这么偏心的父亲,偏心的祖父。“我要亲手给他戴上!”
“噼噼啪啪”尉屠耆刚刚靠近主宫殿就隐隐约约听见一阵好似兵戎相击的声音,很是吃惊,“怎么回事?”加快脚步走过去意欲看个究竟,“王子!你不要过来啊,危险!”拱廊间传来麦蒙的喊叫声,他心想到底怎么回事,他再度加快脚步寻过去,哎呀呀,眼前一片刀光剑影,麦蒙正和黑衣蒙面的刺客激烈交锋,“噼噼啪啪”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不断响彻!更尉屠耆心惊肉跳的是,那刺客挥刀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挥出数百刀……也可能是上千刀不等,眼看不断挥刀阻挡对方攻杀的麦蒙要抵挡不住了……如果真的抵挡不住,他也许就要在主子尉屠耆眼前被生生刮成一堆白骨了!所幸千钧一发之际,刺客身后闪过一道白光,立马倒地不省人事。
“黎帕那。”尉屠耆看见妻子追来了,她手里还捏着几只暗器,连忙引上去:“这刺客怎么来的?”黎帕那沉着冷静地回答:“不知道,他好像早就潜进来”“这是不是传闻中的婼羌削骨术?”童格罗迦心有余悸地过来插话:“难道是婼羌王派人过来报复?”“他敢。他就试试。”黎帕那俯身正要扒下刺客的面巾,还未从激烈打斗中缓过气来的麦蒙突然看见她身后又有一个黑影举着弯刀,飞跃而起,“公主小心!”此时的黎帕那早有防备,她不需刀剑,也不需暗器,只是迅速转过身使出那套在伊吾卢展示过的神秘拳术,伸出右手食指朝黑影一指,“哇啊—”黑影发出一声惨叫,跌落在地上。
“快来人。”黎帕那唤来仆从:““把他给我绑起来。”仆人迅速拿来绳索将刺客捆绑了个严严实实,黎帕那见其已被制服,便在其脚掌下猛击几下,用手指在其胸腔上用力按压几下,那刺客便咳嗽几声然后缓缓睁开眼睛苏醒过来。尉屠耆撕下他的面巾,看见他满嘴冒着鲜血泡泡,头发卷曲肤色深棕,鼻宽嘴唇厚和身材高大,眼眶深陷,鼻梁高窄,毛发浓密五官轮廓立体的吐火罗人完全不同。“你是什么人。”
“我是武士!”刺客虽然受伤,但说话的语气明显透着不甘:“我要看看天香公主是不是像传说中那么神!”他虽没有直接招供身份和来历,童格罗迦还是从他的口音发现破绽:“你,是精绝人?”
“什么。”半夜里被侍卫匆忙叫醒,陀阇迦得知居然有精绝人潜入楼兰行刺自己女儿,顿时恨得牙痒痒:“精绝派来的刺客,精绝派来的刺客!”““把他押进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精绝国内早就在排斥吐火罗人。”紧那罗应传来到阖宫,当着王公贵族的面向楼兰王控诉精绝人的暴行:“原因要追溯到几十年前,匈奴人入侵西域,当时精绝人对匈奴人很是痛恨,而匈奴人也不是傻瓜。为了转嫁这种仇恨,他们往精绝国内大量引入吐火罗人,赋予各种官职,让吐火罗人来统治精绝人,所以精绝人对吐火罗人官员十分不满。久而久之,精绝人把所有仇恨都转移到吐火罗人身上,殊不知吐火罗人其实被匈奴人压迫的受害者…….这可让匈奴人占了便宜,他们看着矛盾越来越激化,可高兴得很呢。”
黎帕那听着听着,偶尔瞟一眼那个双臂被绳索捆绑得严严实实跪在地上的精绝刺客,什么表情也没有。紧那罗继续说:“吐火罗人擅长耕种和放牧,那些穷困潦倒的精绝人很嫉妒,对吐火罗人也很仇视。再者,精绝人大多是□□教的信徒,而吐火罗人大多信佛这使双方的信仰始终格格不入。”
“你怎么说!”陀阇迦铁青着脸走到那刺客旁边,吼道。“嘿嘿嘿。”那刺客死到临头非但不懂得悔改,反而发出猫头鹰一般难听刺耳的笑声:“我能怎么说?楼兰王,我告诉你,精绝人屠杀吐火罗人就是为了寻找久违了的快感……那是丰功伟绩。嘿嘿嘿,我潜入楼兰之前已经杀掉了一百多个吐火罗人。”“禽兽不如,你还笑!”热合曼恼羞成怒,抬起一脚将他重重踹倒在地上:“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慢着。”黎帕那阻止热合曼拔刀:“让他先说完。”“起来!”两个侍卫上前将刺客拎起,他还毫无惧色,一边回忆中一边自豪地说:“现在在精绝国内只要见到吐火罗人人,精绝人就会面不改色地拿刀将他们杀死,弄得浑身都是血,又乱又脏,后来为了尽量不让血溅到身上……我改用铁丝将他们勒死,这样又快又好,不会弄脏我的衣服,每次杀完人之后,我会跳一段舞。”“很多被杀的吐火罗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残害他们。一个眼神不对,都可能会招来大祸。”紧那罗有抬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这些,你也承认吧?”
“承认!”
“你们拿着刀,骑着马,四处寻找所谓的叛党,把无辜的人追得四处逃窜。你们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