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委婉的话万一她听不明白呢。于是抱歉写满了脸上,开口:“就是我跟金波说的那样。高中那会儿是我不懂事,我心里阴暗,只为自己考虑,只想着两个人会比一个人更有用。”
他一顿,又说:“后来大学,你离开以后,梁沅沅时不时会出现在我面前,她活泼爱笑爱粘人,我那时候不懂什么是喜欢,不对,是我不久前也还不懂。我从没和人说过爱这个字眼,除了她咋咋呼呼的也没听别人跟我说过,直到她那天问我,爱她吗?我想了好久好久才想明白爱是什么。”
文靖想说,你说这话一定是因为还在恨我。可望着他,他脸上哪有一丝埋怨或痛恨,他有的只是愧疚。
方诚最后站起来十分诚意的冲她鞠了一躬:“对不起。”
那一鞠躬,让文靖好些话都哽在了喉咙。
她过好一阵才问他:“如果大学的时候我没有离开,你会不会现在是和我在一起?”
方诚疑惑皱眉:“我以为提分手的是我。我记得有一回我们闹分歧,我说不合适就分开吧,然后你转身就走了。没多久之后你说你要出国,我说你高兴就好。难道我记错了吗?”
文靖说不出话来,她红着眼,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女孩子说的气话,能当真吗?”
方诚回她一个笑:“那如果我说不让你走,你会不走吗?”
文靖哑然。她当然不会,那时候的她和他一样的阴沉,一样只为自己考虑。有了好前程,当然只会义无反顾。
“我当初离开,你真的一点不生气?”文靖盯着他,生怕错过他说谎的表情。
方诚:“还是那个回答。”
文靖浑浑噩噩即将踏出他办公室,方诚叫住她。文靖眸光微闪回头,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她送给梁沅沅的项链盒,顿时脸上起了慌乱。
“你送给梁沅沅的?”方诚是瞎猜的,他如果问她别的,像“你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盒子”或者“你见过这样子的一个盒子吗”,怕她会不承认,所以故意这样问的。
文靖转移目光,而后又看他,似下了很大决心回他:“是。”
“什么原因?”方诚笑容没变。
文靖没有说话,她说不出口,最终落荒而逃。她飞快跑出泠然生物公司大门,直到进了电梯才觉得舒服些。
她能怎么说?直接告诉他,因为她嫉妒所以故意以她和他的名义送梁沅沅项链,告诉梁沅沅,是对她的补偿?
他会怎么看待她?
文靖开车离开,午间的温暖的风竟吹得她的心口发凉,她忽然醒悟过来,他还能怎么看待她,在他心里,恐怕她一直是一个阴暗的女人。
她又想起了他一脸温柔说的话,梁沅沅活泼爱笑还粘人。
他原来喜欢那样子的。他不喜欢阴沉的她,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从小没有有钱的父母宠着自己,有的只是干不完的活和周遭的白眼,她要怎么活泼爱笑?
文靖痛哭出声,她车越开越快,越开越快,眼前跳闪红灯,左侧一辆跑车飞速从眼前擦过,她急忙刹车。
方诚不想以小人之心揣测他人,但文靖和梁沅沅没有联系,她送贵重的礼物只会是因为他。他能想到因为什么。
他看一眼时间,刚过三点。于是点开通讯录,按下梁沅沅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他又发消息过去,先说了文靖送她项链的事情,后又问她能不能发个定位过来,他现在忙着呢,不会去打扰她的,只是想知道,不然不放心。
然后他等了一天一夜,也没等来梁沅沅的回复。
梁沅沅从高铁下来后没多久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手机找不见了。
她是在上高铁前将手机调成静音的,上高铁后就没摸过手机,所以不确定是上高铁前掉的还是上落在高铁上。可如果落在高铁上,好像这时候也难找回来了。
她如今的处境是真艰难,说身无分文也是不夸张的事。如果手机还找不见,那她不等于瞎子逛街吗?所以,怎么说她也要碰碰运气。
她找了高铁站的服务台,掏出高铁票和身份证,告诉他们手机掉了,需要找回。高铁站让她留了信息,只说找到会通知她,让她回去等通知。
这不就是变相的找不回来了吗?